她哭了。
水汪汪的眸子裡盈滿淚珠,俏臉上梨花帶雨。不知是急的,還是感動的。
就因為她一句喜歡。楚河將一對不值錢的戒指喊到三百萬。而他並未打算就此罷休。
這世上除了已故母親之外,沒人對她這麼好。將來也未必還有這樣的男人。但她並不是跌入夢幻便不能脫身的女孩。她有理智,在此刻,她更需要理智阻止楚河。
“楚導——不用了。”夏荷輕輕搖頭。咬唇道。
“這裡風平浪靜。一塵不染。想必不會有沙子進入眼睛。”楚河溫柔地伸手拭擦她臉頰上的溼潤。柔聲道。“不哭。”
說罷。他轉過頭,衝拍賣師喊道:“一千萬!”
跨啦!
甯浩氣得跳了起來!
他坐不住了!
天王老子也不能讓他坐在那張彷彿長滿刺刀的椅子上!
他雙眼猩紅。鼻孔中噴出灼熱的氣息。彷彿要將牙齒咬碎。臉龐因盛怒而扭曲變型。他沒有失去理智地衝上去,而是顫抖地掏出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那套複式我不要了。”甯浩咬牙道。
“值一千五百萬。”寧老爺子簡單地回答。
寧老爺子活成精;
。甫聽兒子的口氣,便知出了他一輩子沒跨過的坎兒。
掛了電話,甯浩猛吸一口氣,高聲吼道:“一千五百萬!”
瘋了!
全他媽瘋了!
一千五百萬!?
玩股票的果然是一幫賭徒啊。慶家那代靠個體經營起家,經歷風吹雨打的老人們絕不捨得拿錢打水漂。也就動動手指坐著把錢掙的股票黨敢這麼玩。
“兩千萬。”楚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道。似乎失去了爭鋒相對的勁頭。
慶餘跟徐穎相視一眼,均是震驚中帶有淡淡的擔憂。
事兒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夏荷心神恍惚。兩千萬?賣了她全部家當也沒法套現這麼多錢。楚導到底怎麼了?
“楚少。”慶餘糾結好一陣,終於忍不住說道。“我戶頭還有七百萬。不多,如果有需要,我隨時調出來。”
“我摺子裡也還有一百萬。”徐穎忙不迭說道。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好戲。更是一場在慶餘看來,難以收場的好戲。
看死了方逸跟楚河關係的慶餘會力挺到底。以慶餘跟方逸的交情。算上之前徐穎那條價值兩百萬的項鍊,他今晚攏共砸進去了一千萬出頭。但他覺得值。有些交情能用錢買。還有些交情是再多錢也買不到的。
齊白家的那頓早餐給了沒真正認過兄弟的慶餘極大震撼。
楚河灌下杯中酒水,咧嘴笑道:“慶少。徐大明星。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那條項鍊我臉熱心跳地收下。但錢的事兒,不用擔心。”
啪啦!
酒杯破碎的聲音驟然響起。
甯浩一甩手臂,大步朝楚河走了過來。
一面走,他嘴裡一面破口大罵:“你他媽有這麼多錢嗎?沒有老子讓你活不過今晚!”
兩千萬。
遠遠超出了甯浩的支付能力。他已無力掙扎。
人就是這樣。當對某件事兒無能為力時,總會從別的角度去思考問題。譬如別人也做不到,即便能做到,也只是一個彌天大謊。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降低因自己的無能而帶來的挫敗感。
甯浩氣勢洶洶而來。慶餘亦是同時站了起來。前面的事兒他可以出來打圓場,而不做更激進的動作。但此刻,甯浩因拍賣失敗而惱羞成怒。作為方逸少有的好友之一。慶餘不能坐視不理。畢竟。之前或許雙方或多或少均有不妥之處。如今卻是甯浩單方面的發飆。慶餘名正言順,沒人會因此指責他多管閒事。
“寧少;
。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做未免太無禮。”慶餘微微皺眉,面色微冷。
論級別。甯浩明顯矮他一籌。可到了此刻,甯浩已顧不得許多。一面走一面大聲道:“慶少。這事兒你別管!”
言下之意便是你若管了。連你一塊收拾!
慶餘脾氣好,不代表沒有脾氣。見甯浩這般囂張,亦是慍怒道:“這事兒我管定了!”
話音甫落。幾名沒跟過來湊熱鬧,坐得稍遠的公子哥亦是紛紛起身。朝慶餘這邊靠過來。
排場未必時刻要用。但需要用到的時候,慶餘這種底蘊深,人脈好的大少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