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豪門弱。當然,西山以煤礦聞名於世,也沒人一定要跟煤礦劃分界限才能彰顯他們的品位與才華。就像如今的房地產商。說起來,不也是靠地,靠建築在發家致富麼?難道這裡面就沒有暴發戶,沒有素質低下的大老闆?有。之所以從心理上瞧不起煤老闆,是因為煤這個東西本身就比較俗,還比較髒。這是許多人的從眾心理。殊不知沒了人們覺得低下的煤礦,這世界該會如何?
大學生寧可坐在辦公室自詡白領一個月領那微薄的僅夠生存的薪水也不願去幹那拋頭露面擺地攤跑營銷的卑賤工作,不正是自認為高人一等,覺得沒面子麼?
劣根性啊。
瑞家莊是西山大戶,也是西山最著名的姓氏。單單瑞家莊這個人口不過一萬的現代化村子,便足足有上千號人能跟瑞姓打上關係,不是直系便是旁系。而其餘的九千則多數是外來務工者。可見在瑞家莊,姓瑞是多麼了不起亦值得驕傲的事兒。
村委書記是瑞家人。村長是瑞家人。連村委所有委員,也全都是瑞家人,可以說,這個村子是瑞家人的王國。連市裡來人,也得看他們的臉色辦事。可謂是土皇帝。
瑞芳是她那輩人的孩子王。劉老三屬於瑞家旁系。父親是入贅進來的,但孃家人也沒強迫劉老三跟母親姓,便保留了本姓。瑞芳的孩子王名頭並非她家裡是瑞家莊最有錢,村委書記是她父親,村長是她二叔的原因。而是她有絕對的實力馴服那些家裡個個是土財主,含著金鑰匙出生的熊孩子。
路虎長驅直入,直接上了比燕京市區最寬敞大道毫不遜色的村裡主幹道。向瑞家大院開去;
瑞家莊許多瑞姓家族,可瑞家大院只有一家。那便是瑞芳的家。
瑞家大院門口有兩座雄赳赳的石獅子,坐北朝南,威風凜凜。只怕大門不關,也沒人敢闖入行竊。當然,不敢行竊的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院裡的護院絕非普通行竊小賊鬥得過的。當場打死也是白死。
這列車隊並未吸引路人的關注。原因很簡單,瑞家莊有錢人太多,別說路虎賓士這類豪車,連賓利法拉利蘭博基尼也隨處可見,就像天天在家裡吃著山珍海味,對高階餐廳裡的那些鮑魚人參也就沒多大胃口了。
瑞家大院與往常一樣,仍是透著一股蒼涼而肅殺的意味。根本不像是一個村子裡的院子。而是豪門深宮的庭院。
車隊停在門口,劉老三迅速地為瑞芳拉開車門。這個在燕京崛起迅猛的草根梟雄似乎很享受給瑞芳打下手。絲毫不覺得丟人,反而是一種旁人尋求不到的榮耀。待得瑞芳下車,劉老三輕輕瞥一眼面色平靜的瑞芳,囁嚅著唇角道:“老爺子在房間。”
“嗯。”
芳姨的表情仍十分平靜。和與楚河在一起的輕柔細膩不太一樣。嚴肅中透著一股微妙的哀傷。
她緩步走向內院,附近的工人與僕人見這個曾在村子裡最為著名的女人回來。均是紛紛垂頭,輕聲呼喚大小姐。
芳姨似乎沒太多心思理會這些人,抿唇蹙眉進了內院,而後朝二樓走去。
那是她父親居住的地方。一住便是一輩子。哪怕家裡的財富多得十世也花不完,老人家也不肯挪窩。
樓梯翻新過,房門也換了昂貴的紅木,許多小細節也在她的佈置下寫意而精緻。甭管是土豪暴發戶還是生活品味極高的雅士,均會對這棟房子給予極高的評價。讚歎建造者的巧奪天工。
咯吱。
瑞芳推開房門,床邊有一名老者守護,身邊還站著四五名女人。均是照顧床上那奄奄一息老者的僕人。
眾人見瑞芳前來,老者當先起身道:“小芳,你終於回來了。”
“二叔。”瑞芳衝那老者點頭,輕聲道。“老爺子怎麼樣?”
老者回頭瞥一眼滿臉褶皺的大哥,輕嘆一聲:“前幾天還嚷嚷著喝燒刀子。昨晚說倒下就倒下了。”
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說的大概便是這個理。
瑞芳眼中掠過濃濃的哀傷,臉上卻並沒太大表情,繞過眾人走向床邊。
“你回來啦”床上的老者彷彿感應到什麼,緩緩睜開雙眼。
二叔見大哥醒來,吩咐僕人盡皆離開。留下這對婦女做最後的道別。
他知道,大哥還能熬到現在,就是在等這個疼愛了一輩子都疼不夠的寶貝女兒。
人一走,瑞芳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哀傷;
。握住老者粗糙的手心。“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者氣若游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