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茗竹是黃浦最富有的女人。有無數權貴男人試圖從她身上佔到便宜。又有無數男人止步於她的石榴裙下。她應該驕傲,也值得驕傲。因為她用實際行動讓全世界的男人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一個絕豔的女人足夠強大時,是可以讓男人敬畏膽顫的。
這場晚宴有太多太多風雲一時的大人物。他們或已功成名就,或已成了一方領域的執牛耳。他們任何一人在任何場合,都不敢有人惹出激怒這幫大人物的麻煩。因為但凡在這個社會生存的人均知道,得罪他們,即便不死,也會沒飯吃。
楚河從小沒過上富人子弟的生活。所以他不怕窮。楚河當兵後沒過上一天安穩的日子,去了彩虹鎮,更是風雨飄搖,生死一線。所以他也不怕死。
一個不怕窮不怕死的男人,可以無畏。
他左臂沉穩地端著那杯滿的紅酒,黑白分明的眸子安靜地凝視著表情複雜而微妙的裴茜。彷彿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下來。
裴茜抵擋不住楚河那沉默中帶有冷漠的眼神,向皇甫岐投去求助的眼神。
皇甫岐是她的親表哥。她堅信皇甫岐會在此刻替她出頭。為她擋下即將到來的山洪猛獸;
皇甫岐沒讓她失望,在她投去求助目光時,這位曾在燕京風雲一時的闊少大步走了過來。英俊的面孔上掛著一副息事寧人的微笑,攔在了裴茜前方:“楚先生。只是一個誤會。”
“我表妹並不是有意的。”皇甫岐點明瞭裴茜的身份。
他的表妹。就是葉茗竹的外甥女。不論是看在誰的面子,楚河都有足夠的理由罷手。起碼皇甫岐認為這是上流社會最合理也最理所應當的結局。
畢竟。上流社會之所以是上流社會,不僅僅因為他們擁有了社會上大比例的財富,還因為他們不會像普通群眾將暴力擺在檯面上。那不符合他們的身份,也不是上等人的所作所為。
“讓開。”
楚河言簡意賅地兩個字破碎了皇甫岐的美好願望。也讓現場的圍觀群眾陷入另一種低微的議論。
楚河不打算給這位即將在白城紮根,並且大展拳腳的皇甫大少面子嗎?
世人均知道,皇甫岐在某種程度上代表著毒寡婦葉茗竹。何況這位肌膚如少女的毒寡婦正在當場。他怎能拒絕皇甫岐的意見?縱使心裡還有怨氣,也起碼拿出大事化小的態度來吧?畢竟,毒寡婦也從來不是一個怕硬的主兒。
皇甫岐怔了怔,目光深邃地凝視著楚河。想從他這簡單的兩個字中揣摩出另一層意思。他所說的讓開,是真的讓自己讓開,還是——有別的意圖?
他很難在短時間內分析出來。因為他不是那個極為聰明且足夠狠辣的後媽。
“讓開。”楚河重複這兩個字不會說第三遍。”
驟然間。一股凌厲的氣息自楚河身上釋放出來。附近的圍觀者能明顯感受到楚河身上的異樣。最起碼,他們並不認為楚河會有所退步。
皇甫岐微微眯起眸子,眼神中透著一縷極為詫然的神采。
從沒人敢威脅他。不管是葉茗竹進入皇甫家之前,還是之後。哪怕在許多人看來,如今的自己只是葉茗竹身邊的一個傀儡。可這並不意味著他會成為一個任人欺負威脅的廢物。他仍是皇甫家大少爺。他仍受到無數人的敬仰。因為許多人都知道,他只是沒有葉茗竹強大。不夠強大和弱小之間,有著一條許多人一輩子也走不完的漫長道路。
但此刻,楚河給予了他最直觀的威脅。哪怕是個三歲小孩也不會誤解,也能夠感受到。
他說,他不會說第三遍。
這意味著什麼?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會退。不論是為了身後的表妹,還是為了自己。
他也許不是一個足夠驕傲的人。但他仍然有屬於他的驕傲。
他用行動表達了他的想法。
他不會讓開;
。不論如何,他選擇了正面對抗。就像楚河選擇進山莊,就像徐微雨選擇留下。
但不是每一次選擇都是正確的,也不是沒一個堅持都有意義。
所以他飛出去了。
楚河閃電般一腳踢在他的胸膛。竟是將他踢得凌空飛起。如斷線風箏般摔了出去。
砰!
這位名動燕京的皇甫大少摔了個狗吃屎。不少人微微眯眼,不少人微微偏頭。不敢去看這慘不忍睹、慘絕人寰的一幕。心頭亦是猛地一顫,暗忖連皇甫岐也抵擋不住楚河的進攻,若是他們站在楚河面前,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