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難被催眠。理由是催眠本身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攻擊與誘導。就像一個當兵多年的戰士和一個天天躲在潮溼地下室的宅男,用腳趾頭也猜得出前者更難被催眠。
楚河兒時性情火爆,遇事喜歡用武力解決,再因家庭環境的不理想而促成他極端叛逆的性格。當兵後更是經歷了殘酷戰爭的洗禮,這短短不足三十年的人生中,他的身心均經受了嚴苛的考驗與磨練。別說催眠師,就算給他灌一碗**湯,也能比常人堅持得更為持久。
但他終究還是被毒寡婦這位催眠大師放倒。毫無防備地陷入了深度睡眠。
有人說夢多的人睡眠質量不佳。這也許是透過科學理論推匯出來的結論。可若都是美夢呢?
楚河的夢不算美,但很輕鬆。尤其在他經歷了數個月的入魔折磨之後,能在一場睡眠中連做幾個極為放鬆的夢,這對他而言絕對是一種享受。
誰願意每晚一閉眼便是血腥、殺戮?縱使是世上最殘忍的人,夢多了死亡與殺戮,恐怕也會出現一定程度上的反胃。這一晚,楚河的夢於血腥無關。十分美麗。
他夢見了與諸葛紅玉初見時的畫面。夢見了每晚接自己放學的柳月。夢見夏荷不辭辛苦為他做飯的場景。還夢見千里迢迢前往彩虹鎮跪求自己回國的唐燕。姑姑像最溫柔的護士,精心護理他身上的傷痕,小蘿莉霸氣側漏,用那並不威武雄壯的小身軀擋在自己身前,摒絕一切威脅。甚至——他還夢見第一個為他買菸的徐微雨。
女人總是美好的。尤其是美麗的女人。總能適當地緩解男人的疲勞與困苦。楚河未必是濫情的花心大羅卜,但他這一生總歸太過驚奇曲折,遇上幾個紅顏,和幾位與眾不同的異性發生英雄與美人的故事,不為過。
清光微漾,漫過如薄紗的窗簾,輕撫在這個多難的年輕男人臉上。幾縷夾雜晨風的溼潤空氣鑽入鼻端,呼吸中彷彿帶有甜絲,令人心曠神怡。
九時入睡的楚河睜開沉重的雙眸,睡足十個鐘頭後心滿意足地醒來。
美美睡了一覺的他神清氣爽,身軀中充滿呼之欲出的力量。卻不是那股不受控制的邪惡力量,而是和諧向上的正能量。
睜開雙眼的楚河第一個意識便是——這是哪裡?
自己的臥室沒有這麼大。臥室裡的床也沒這麼柔軟舒適,更不會自帶按摩功能。背部感受到的是柔軟的靠墊。前方一樣。若軟而飽滿。但透過他的精確判斷,那是有生命的物體——
視線輕輕下滑,當一張顛倒眾生的嬌媚臉頰落入眼簾時,楚河心跳如雷,後心生出冷汗。
毒寡婦?
葉茗竹?
大腦如光般飛速旋轉,捕捉睡前的畫面;
入魔。
撞車。
打人。
酒店。
很快的,楚河撿起因情緒過度紊亂而缺失的記憶。理清為何躺在這裡的原因。
只是——自己睡得未免太死了吧?
而這位鼎鼎大名的黃浦毒寡婦,也未免太過大膽。竟是與自己躺在一張按摩椅上。最過分的是——她那註定能讓萬千男人喪心病狂的酥胸還好死不死地壓在自己身上。隔著那薄如蟬的睡衣,哪怕再切換思緒也無法置之軟嫩而不顧。
她正睡得香甜。
如狐狸般的俏臉輕輕靠在楚河肩頭。閉眼之後,那又長又卷的睫毛挺翹地懸掛在眼縫中,出奇地驕傲。她的眉如山水畫大拿精心勾勒而出,濃而不膩,細而不薄,為她那張足與狐狸媲美的風情臉蛋平添幾分嬌媚。
這絕對是一個極品女人。
即便楚河見識了上至霸氣女王下至嬌嫩蘿莉的女人,仍無法抗拒眼前這張容顏。
美。卻不僅僅是美。其中風情韻味絕難用言語描敘。難怪能成為黃浦男人心中的夢中女神。單單是一副睡姿便能讓還算正經的楚河心潮湧動。難以自持。
此刻,毒寡婦雪白嬌嫩的玉容上綻放著一絲詭譎的純美神情。與以往那惡毒腹黑的形象迥異。多了幾分純情,少了幾分風塵。令人心動。
睡醒的楚河不敢動,怕一動便會驚醒這個睡夢中的女人。他不知毒寡婦何時睡的,亦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睡眠深淺,索性繼續閉目養神。反正,距離上班還有一些時間,夏家也有白秋那位破畫巔峰強者把持,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
“你知道為什麼活的那麼累嗎?”
忽地。一把軟糯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楚河驚詫之餘迅速睜開雙眸,只見毒寡婦微微抬目,正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