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林掌心再度爆出一團鮮血,可眨眼間,那把被他握住的刀鋒毫無徵兆地化作了原型。並且毫無徵兆地刺向了帝林的胸口。
劍鋒極為淺薄地割開了帝林胸口的肌膚。很淺,對帝林這等抗擊能力極強的年輕強者而言,甚至感受不到太大的疼痛。但也就這麼一瞬間,他即將刺入楚河心臟的劍鋒止住了。
就這般憑空擱在空中,不再有任何的動靜。
是的。
楚河的心臟近在咫尺,帝林只需要再這般輕輕地往前一探,便能終結這個也許是他此生中最強對手的生命。
但他沒有這樣做;
就像楚河也並沒有一劍劈開他的胸膛,將他一擊致命一般。
他們極有默契地停下了攻擊。四目相對,沒有任何言語。
寒風漸漸停了下來。頭髮凌亂的楚河與帝林亦是不再有任何動靜。只是這般相互看著,唇角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翹起來。
楚河笑了。
帝林也笑了。
他們再一次打了平手。
這已是他們第二次打成平手。
第一次時,楚河為諸葛紅玉而戰鬥。
這一次,楚河為了夏荷。
不論出發點如何,亦不論過程怎樣,二人均打成了平手。
“怎麼樣?”帝林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很好。”楚河笑道。“剛才我差點就想不到辦法了。”
“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容易就破局。”帝林微微一笑。說道。“你是我第一個天天想著打。卻從來沒有打贏過的對手。”
“你卻是一個我天天認為可以打得過,卻始終沒有打贏的對手。”
“這麼算來,我豈不是比你要謙虛得多?”帝林打趣道。
“我一直是個十分高傲的男人。”楚河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有高傲的資格。就像我父親。”帝林微笑道。
楚河微微一笑。又道:“怎麼樣?”
“既然沒打贏,我當然不會帶她離開。”帝林搖了搖頭。“做人要有誠信。說到一定要做到。”
楚河眼見此人如此心胸開闊,不由豪邁道:“今日沒能分出勝負,這一次,我們約定三年之後再戰。如果那時候我還活著。”
“君子一言!”帝林大聲說道。
“駟馬難追!”楚河高聲回應。
鏗!
二人劍鋒相碰,發出激烈而刺耳的撞擊聲。
轟隆!
天空降下一道焦雷。可這道焦雷,似乎並不因這對年輕一輩最強者的平局而來。而是因為——
“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生死激戰,我真的沒想到會是這麼不讓人高興的結果。”
忽地,一道十分悠揚的聲音自遠方傳來。緊接著,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看上去十分緩慢,實則異常迅速地朝二人走了過來。
遠時,這對放下敵意的年輕人並沒能清晰地看見對方是誰;
。直至這位忽然冒出的不速之客站在路燈之下。二人才看清此人。
“商叔叔?”帝林先是一愣,遂又萬分好奇地望向他。
商天涯?
楚河眉頭一挑,除了一次暗殺,二人並未正面打過招呼,所以他只是微微眯起眸子凝視這個第二次見面的老一輩強者。
按上次戰鬥的結論,商天涯甚至沒能一舉突破規則之境。
那麼——他這次前來又是為什麼呢?
不得不說的是,商天涯的出現實在是讓人意外。甚至是讓楚河跌碎眼鏡。
帝天來他一點兒也不稀奇。
父親來他也可以理解。
甚至是——那位妙門之主出現,楚河也絲毫不覺得意外。
可偏偏。所有人都沒來,卻來了一個境界實力遠遠不夠打的商天涯。
“怎麼,很意外嗎?”商天涯滿面微笑道。
帝林並未掩飾自己的意外,而是好奇道:“您來做什麼?”
“答案會讓你更加意外。”商天涯揹負雙臂,視線從帝天挪到楚河身上。“楚先生,上次你暗殺我一事我並未放在心上。我與你父親也無冤無仇。所以——請你閃開。”
楚河微微一愣,隱隱感覺到商天涯的意圖。內心卻陷入更多的困惑。
但不論如何,楚河從來不是一個向惡勢力低頭的男人,他收回劍鋒,傲然道:“我為什麼要閃開?”
“因為我要殺他。”商天涯伸出食指,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