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深紅色地板,客廳的佈置也頗具古樸氣息。一看便知道主人翁不是個追趕潮流,並且頗有些品位的老人家。而當楚河踏入客廳時,猛不丁便感受到了一絲冰冷到骨子裡的寒意。一抬頭,一張威嚴無匹地面孔落入視線,讓他不由自主地想鬆開葉茗竹的手心。
可這個毒guǎ'fu卻似乎故意做給餐桌首席上的我男子看。生生拽著楚河的手心不鬆開。指甲都深入肉裡,痛得楚河一陣憋屈。
時值午餐時間,也不知葉茗竹是刻意在這個點回家蹭飯還是家人到齊了。當楚河踏入客廳時,一眼便瞧見餐桌上坐了七八人。有老有少,還有一個理了西瓜頭的六七歲小孩。這小孩生得hu'tou虎腦。也沒搭理旁人,或是感受到餐桌上的異樣氣氛。正埋頭啃著一個油膩膩地雞腿。滿臉菜渣。
首席上的老人家眉眼寬大,並未因為年事已高而生出憊懶的老態。反而雙目有神,渾身透著一股久居高位的威嚴氣勢。極為震懾人心。他左側坐著本分老實,表情卻微微有些複雜的葉正英。右側則是一名氣度雍容的貴婦人。而剩餘的幾名男女則是神情不一地望向站在門口的這對男女。不敢吱聲。
葉家的飯桌上沒幾個人敢輕易出聲。哪怕是那個最為受寵的hu'tou小子。也絕不敢在飯桌上叫嚷。也許是家教嚴厲到苛刻,這hu'tou虎腦地小子雖然吃相難堪,卻也沒在夾菜扒飯的時候發出太多聲音。
吃過幾次大虧的小屁孩知道一旦吃飯發出太大的聲響。爺爺那蒲扇般的巴掌便會毫無徵兆地抽過來。上次他喝湯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老爺子便一巴掌抽掉了他一顆蟲牙。痛了他好幾天。
氣氛在葉茗竹出現的那一刻變得極為凝重。加上這個hu'tou虎腦地扒飯小子,一靜一動之間竟是一副頗具意境的畫面。
作為初次登門的客人,楚河很有禮貌地向眾人點點頭,遂又微笑著將視線落在葉大帥臉上,謙卑道:“葉將軍;
。打擾您吃午餐了。”
這番話彷彿石沉大海,並未得到任何回應。楚河倒也不生氣,反而捏了捏葉茗竹的手心,示意葉茗竹做些什麼。起mǎ不要沉默不語地站在門口。這樣真的很尷尬好麼——
可是。在楚河作出細微小動作時,餐桌上那個冷麵老人聲音洪亮地吐出一句話來,突兀而刺耳。
“一大把年紀了學人家老牛吃嫩草。真不要臉。”
如果說楚河那番話石沉大海。那麼葉大帥這番話便如扔進大海里的原子彈,登時炸出漫天硝煙,火藥味十足。
就連楚河這種與楚林保持著不拘一格的父子關係的男人,也頓時被震得頭皮發麻,無言以對。他甚至在想,楚林要是這般羞辱自己,他沒準就挽袖子跟那老傢伙幹架了。何況被羞辱的還是毒guǎ'fu這麼個女人?
令人意外的是,葉茗竹並未被葉大帥那番極盡羞辱之能的話語所激怒,相反,她微微眯起眸子,輕描淡寫地說道:“再不要臉也沒你這個老東西討小老婆噁心。”
“——”
楚河要撒腿跑路。
老子罵女兒不要臉。
女兒罵老子噁心。
楚河再浪蕩不羈也承受不了這等相處的父女。尤其這個老子還是聞名於世的鐵血將軍。女兒則是華夏頭號毒guǎ'fu。
楚河尺度再大也不過跟楚林開幾個不鹹不淡的玩笑。稱呼一聲老傢伙。要他當面直斥楚林噁心。他還真有點擔心老傢伙一怒之下將自己打殘廢。
可此刻。
眼前這對二十多年不曾相見,如今甫一見面便這般相互攻擊的父女展露出了楚河從未觀過的世界。登時三觀盡毀,頭皮發麻。
華夏是個傳統的國家。哪怕觀念再超前,經濟再發達,也很難糾正那根植民族數千年的尊卑。所以老子罵兒女是天經地義的。兒女罵長輩則是大逆不道,天理難容。別說罵父母,即便是一個罵一個遠房親戚,也要遭雷劈。
可毒guǎ'fu罵了。
她像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當著全家人的面罵那個身居高位,聞名於世的鐵血大帥。登時讓那群坐在餐桌上的男女極不自然。就連那位雍容華貴,氣度相當不凡的中年女人也臉色微微變化,頗為微妙地垂下視線,一言不發。
反觀葉正英,這位軍部少壯派頭號人物亦是略微不快地瞪了葉茗竹一眼,終是不敢吱聲。無奈地輕嘆一聲。
葉大帥在被葉茗竹狠狠罵了一句之後很快做出反應。
只見他抄起面前的飯碗,猛然一擲,朝葉茗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