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葉昔昭吃了一驚,“你要去哪裡?府中的事你不管了麼?”
“二爺的婚事已經全部交代下去了,管家、管事也不敢在這等事上含糊。前兩日,我孃家來了人報信,說我娘身子不適,入秋後病情加重,如今已是下不得地,我無論如何也要回去,過幾日就動身了。”喬安解釋完,笑了笑,“二爺成婚能不能趕回來還未知——要與你暫別一段時日了。”
“原來如此。”葉昔昭點一點頭,“那你的確是該回去,不要太過愁悶才好,有你姐姐呢,令慈定會痊癒。”
“放心,我沒事。”喬安看著蓮花畔的景色,“美景當前,與你閒話家常的情形,不知要等到何時了。”
葉昔昭聽出喬安語聲中的蕭索之意,再細究她神色,見她眉宇間分明有著淡淡的不捨、濃濃的遺憾,此外,似乎還有點終得解脫的意味。
這是所為何來?
喬安看似一如往常,卻給了葉昔昭一種去意已決且無心再返回的感覺。
是不是喬安與蕭旬之間緣分走到了盡頭?
是夫妻二人無言達成了這種默契,還是喬安要絕決地斬斷這段夫妻情緣?
葉昔昭因為明白自己與喬安還未到無話不談的地步,種種直覺、猜測也就無從道出。
她只是因此傷感、不捨。
說起來,她如今算得朋友的人,只一個喬安。喬安與二夫人不同,二夫人與她是妯娌,是本就該和睦相處的人,喬安卻是讓她生出好感、欣賞的府外人。
“你等等。”葉昔昭快步去了室內,找出了一串開過光的佛珠。這是她陪太夫人上香的時候,在芷蘭建議之下求來的。將佛珠送到喬安面前,笑道,“你留著做個念想,好麼?我不是一心向佛之人,送這個不見得妥當,可也終究是一份心意。”
喬安凝眸看了看檀香珠,接到了手裡,“巧了,我這幾日正反覆閱讀佛經呢。多謝。”隨即從丫鬟手裡接過一個錦盒,“這是首飾鋪子裡的新樣式,我看著只這一套做得精緻些,就帶來了。不值幾個錢,你別嫌棄。”
葉昔昭道謝接過,“你與姐姐做出來的東西,必是雅緻的,多謝了。”
喬安笑了笑,起身時低語一句:“在京城這許久,值得我記住的,也只有你了。”隨即乾脆地道辭,“我走了。”
葉昔昭將她末一句話記在了心裡,怎麼想還是怎麼覺得喬安不打算回京城了。由此,晚間,相對處理手邊事務的時候,她首次詢問虞紹衡:“蕭旬與喬安從成婚後,是不是一直不睦?”
虞紹衡卻是反問:“這還用問麼?”
葉昔昭又問:“他們是如何成婚的?”
“親事定下來之前,蕭旬去隆城公幹,有人前去提親,而他又在見到喬安之間見過喬宸,覺得喬安的性情該是與喬宸一般溫順,再加上那時鐘離炏又一心要娶喬安,就答應了這樁婚事。”
“只是這樣?”
虞紹衡笑問:“不然怎樣?”隨即又繼續道,“婚事定下來之後,他才聽聞喬安是自幼習武之人,更與鍾離炏被人傳出了閒話,心裡有些忌諱,卻也不好反悔。”思忖片刻,又回憶道,“兩人婚後,起初我見喬安對他也是低眉順目的,後來不知為何開始屢生嫌隙,兩個人一見面便會爭執——喬安也算是將門之女,蕭旬說話又很是不留餘地,一來二去的,也就無從緩和了。一直不睦,大抵就是因著這些。”
“喬安竟是習武之人?”葉昔昭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喬安舉止又任何與尋常女子不同之處。
“千真萬確。便是蕭旬,真動起手來,也不見得是她對手——龍城總兵在前些年,也是沙場上響噹噹的人物。”
“那蕭莫怎麼會為了保護她受傷的?”葉昔昭不明白這一點。
虞紹衡笑了,“喬安如今的氣人之處就在這兒,不到生死關頭,她就是局外人的樣子,根本不管蕭府中人的安危。”
“那一定也是蕭府寒了她的心,否則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對我都是慢慢地開始關心了,蕭府中人對她好一點,她也不會那麼淡漠視之。”葉昔昭堅信這一點。
“也有道理。終究是蕭旬的家事,我不大在意,也就無從得知誰是誰非。”虞紹衡看了看她,“怎麼這麼關心喬安?”
葉昔昭抿了抿唇,將喬安白日裡來過的前前後後說了一遍,末了道:“我總是覺得,她像是不打算回京城了?”
“果真如此?”
“嗯!”葉昔昭重重點頭。
虞紹衡放下了手中公文,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