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年曆練的時候曾經得到一個殘缺的功法,可以用十年的壽元換一個模糊的預知,他換來的便是庇佑孫家之人。
“雲家……難道那個小姑娘……還活著?”等到密室重新歸於寂靜,那太上長老唇角的血跡也擦乾,他才低下頭,喃喃自語道。
除了那個失蹤的小姑娘,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強大到能成為孫家的庇佑。
最終這位太上長老還是沒有看到雲家起來的那一天,不過就在他隕落後沒多久,雲陽城即將生變的時候,雲嵐還是回來了。
跟離開的時候不一樣,這次她是帶著雲家人堂堂正正從雲陽城門走進來的,一直走,走到了雲家的廢墟前。
也許是嫌晦氣的緣故,雲家的廢墟上並沒有人再佔領,雲嵐覺得也好,手輕輕一揮,這片廢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其他人遠遠看著,怎麼想的雲嵐不得而知,她只知道,發現她的修為之後,之前縈繞在身邊的惡意就都消失得毫無痕跡。
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
雲嵐的歸來,直接將雲陽城的局勢穩定了下來。
那些陰暗的見不得人的心思重新潛伏到了黑暗之中。
雲嵐並不在乎這些,她唯一做的大概就是上門向幫助過雲家的人致謝。
雲陽城主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年輕”女子,終於明白了太上長老為什麼會提前這麼多年隕落。
“大家本來就是舊識,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聽到這句話,雲嵐沉默地點了點頭。
她不在乎雲陽城主是因為什麼保護的雲家,但只要他做到了,她就會記在心裡。
“雲家不會當城主,以前不會,在我有生之年自然也不會。”
雲嵐說的話,給雲陽城主了一顆極大的定心丸,而事實上,雲嵐也確實沒有違約。
至少等到四百年後,孫家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雲家迅速崛起,也沒有人敢動孫家城主位置的主意。
因為雲嵐又突破了,成為了平嵐府唯二的兩位元嬰修士。
“你知道嗎,寰茵宗的元藥師突破了,去了中世界。”
雲家本宅的最高處,有一座精巧的小樓。
小樓的一層是待客廳,廳裡坐著兩人,一個是冷漠而疏離的女修,也就是雲家的元嬰老祖,另一位卻是一個看起來年齡與她相差無幾的男修。
雲嵐之前隱約感覺到蒼陽國境內有人突破,不過她以為只是路過歷練的修士,不曾想卻是一個故人。
“那蕭姑娘呢,她也跟著一起突破了?”
“她去世了,”許凡沒有用隕落這個詞,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就是單純的不喜歡,好像修士的身份成為了蕭悅的禁錮一樣,“十多年前,蕭姑娘被人重傷,元藥師便帶著她離開了寰茵宗,一路遊山玩水,這般過了八年,寰茵宗就收到了他最後的一封傳訊,訊息中說明了蕭姑娘去世和他即將突破不再回來的訊息。”
當時許凡正在寰茵宗做客,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並沒有為元凌雲高興,反而內心咯噔了一下。
他代表宗門與寰茵宗接觸很多,對於寰茵宗的各大勢力多少都有些瞭解。
元凌雲在他印象裡是個性情非常曠達的修士,蕭悅也是一個飛揚的姑娘,他們突然橫遭此事,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雲嵐被這個訊息震了一下,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難過來。
自從她姐姐離世之後,她就找不到難過是什麼感覺了,同樣的,她也找不到與人自在的相處是什麼感覺。
所以偶爾那麼一些時候,她也會想起自己生命中曾經出現的故人,想起他們飛揚肆意的模樣,就彷彿自己也能跟著快活幾分。
許凡發現了她的情緒,稍稍一頓後,接著說道:“我來的時候,想著順便替寰茵宗確認一下元藥師是不是真的突破了,就我去了蒼陽國都,在郊外看到了一座墓碑。”
元凌雲與蕭悅的事,他多少也耳聞一二,但並不知曉內情。他知道元凌雲沒有和蕭悅舉行道侶大典,可他沒有想到,墓碑上的署名元凌雲居然認了她的道侶身份。
而且自己用手輕觸上墓碑時,被一股靈力隔絕了開,那靈力上承載的悲傷與迷茫,讓他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也讓他更加地想見到雲嵐。
畢竟同行過,年齡又相仿,蕭悅的事情雲嵐還是比較清楚的。
所以聽到最後墓碑那裡,雲嵐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她有時候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