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搭一唱,簡直堪稱年度大劇。龍君沒有多說什麼,對夷波狠狠白了一眼,“給本座滾進來!”
夷波一凜,回身看阿螺。阿螺想向她比個加油的手勢,因為龍君冷冽的注視,訕訕收回了手。
“解鈴還需繫鈴人啊,長老們到此為止吧,給他們兩位時間商談,有些事是外人幫不上忙的,最終還得靠他們自己。”阿螺一邊規勸,一邊拔起橫幅扛在肩上,笑了笑道:“走吧走吧,君上這麼大一尊神,不會吃霸王餐的。他只是需要時間考慮一下,等想清楚了,自然會給城眾一個交代的。”
那隻田螺頭以退為進,打得一手好牌。靜下來想想,傻鮫的智商應該不會長得那麼快,想必都是那隻螺螄教的。
她磨磨蹭蹭進門,被他狠狠一拽,拉了進來。然後殿門砰地關上,結界又起,把一干鮫人隔絕在外。
“長老們鬧事,是不是你挑起的?不許撒謊!”
夷波眨了眨大眼睛,“小鮫要嫁人了,這是好事,不能說給別人聽嗎?我也不知道長老們是怎麼回事,一聽說我要嫁到太微艮去,他們就著急起來了。乾爹別生氣,也許長老們是捨不得我,太微艮離此九萬里,一旦去了,今生今世都回不來了。”
他不太相信她的話,不過她的態度和之前不同,倒讓他好奇,“你心裡也不願意,不是嗎?”
沒想到她慢慢搖頭,輕聲說:“乾爹讓小鮫去,小鮫就去。我後來想過了,熒惑君的長相是我的菜,身家清白又很有錢,我覺得可以試著相處一下。既然是乾爹保媒,小鮫沒有什麼可挑揀的,剛開始是很害羞,沒有做好準備。現在小鮫決定嫁了,初六和乾爹一別,不復得見……乾爹會想小鮫吧?”
龍君面無表情,“本座……會去看你的。”
她說不好,“夫君會不高興的,我們應該避嫌。”說完了推窗坐下,收集電光,開始織鮫綃。
她慵懶倚在珊瑚椅上,魚尾在水中舒展,臉上神情柔軟,似乎對目前的一切沒有任何怨言。龍君心裡反而惆悵起來,輕輕嘆了口氣,孩子太聽話,有時候也頭疼……既然答應了,那再好不過。他強迫自己不再看她,回到蒲團上靜坐,剛要結印,聽到她曼聲問:“乾爹猜猜我的鮫綃織來做什麼?”
龍君極慢地搖頭,“不知道。”左不過上海市上賣錢吧!
她卻甜甜一笑,“我給夫君做衣裳,鮫綃避水,夫君的面板就不會被海水泡皺了。”
龍君聽她這麼說,心裡隱隱失望,認識她這麼久,怎麼從來沒想過給他做件衣裳?熒惑星君的面板難道比他還嬌嫩嗎?暗裡腹誹,嘴上卻不服輸:“你想得周全,熒惑君會很感動的。”
“乾爹以後找到乾孃,就知道有位夫人時刻為自己操心,是件多幸福的事了。”她莞爾,把經緯壓好,細心地在鍛首上嵌進金絲,“我懶得起身,乾爹遞把剪子給我。”
龍君還在思量她的前半句話,越咀嚼越不是滋味,“讓別人給你拿東西,是不是應該加個‘請’字?”
她哦了聲,“乾爹把我的剪子請來吧!”
龍君險些噴出血來,臉紅脖子粗,“你說什麼?”
她撅了撅嘴,“不願意啊?那好吧,我自己去拿。”撐起身,柔若無骨的嬌吟,“噯呀,昨晚沒睡好,頭有些暈呢。”說著就搖搖欲墜下來。
龍君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立刻上去接她,剛碰到就被她推開了手,“乾爹自重,夫君肯定不喜歡這樣。”然後十分端穩地回到珊瑚椅上,繼續織鮫綃。
手上沒停,只管偷眼看他,他果真落寞地站了會兒,但是神色還算如常。夷波不由灰心,萬一弄巧成拙怎麼辦?其實她現在特別想打滾,想耍賴悔婚,又怕沒聽軍師的話,導致全盤皆輸。
咬牙堅持,這時候就看誰繃得住了。她心不在焉地忙碌著,忽然天上一道悶雷,她啊了聲,“驚蟄過了,天也暖和起來了。明天夜裡有海市,小鮫和阿螺說好了去趕集,夜裡就不回泉臺了。”
龍君愈發不悅,“女孩子家,不許在外面過夜。萬一出了紕漏,我沒法向熒惑君交代。”
她似乎失望,但仍舊說好,“那乾爹有空的時候寫封信,讓風蹄送到太微艮去吧!既然小鮫要和星君成婚,婚前總該聯絡聯絡感情的。讓星君來啞海探望我,小鮫要讓夫君看到我在水裡的美態……乾爹說,星君會喜歡我嗎?”
“那是自然。”能入他的眼,熒惑君有什麼道理不喜歡?
“那夫君會不會再娶別人?小鮫不願意有第三者介入我們夫妻之間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