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彷彿突然被針紮了一下似的,沒來由地重重跳了一下,顧臨安擰起眉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
從剛才開始,他就有一種被人窺伺的感覺,但他在這方面著實不是什麼能手,一直都沒能找到這種感覺的源頭。
然而,他並沒有從眼前的戰局當中,看出什麼特殊的東西來。
“怎麼了?”察覺到顧臨安的神色,洛書白輕聲問道。
作為在場眾人當中,最為重要也最為弱小的幾個人,洛書白和顧臨安當然不可能拿著武器和那些埋伏在此地的人交手,要是他們真這麼做了,反倒是對其他人的一種妨礙。
“……沒什麼。”沉默了好半晌,顧臨安才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垂在身側的手卻是下意識地按在了腰際的長劍上。
儘管他的那點功夫,在厲南燭的眼中,也不過就是個能夠用來強身健體的花架子,但比起洛書白這種完全不會武的人來說,還是要好上許多的。至少真碰上情況的時候,不會沒有一點應對的能力。
視線在顧臨安腰側的長劍上面停留了一會兒,洛書白就轉頭看向了其他地方,不再追問。
其實就算顧臨安不說,他心裡也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從剛才厲南燭與那個冒充驛官的人之間的對話來看,對方應該是衝著厲南燭來的,但是……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雲城廟會的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顧臨安並沒有告訴洛書白,但從那多停留了一天的情況來看,他卻是能猜到些許的。他可沒忘記顧臨安當初撒下的餌食,算一算時間,也確實該是魚兒上鉤的時候了。
要是等到一行人抵達了京城,面見了周朝的帝王,對方再想要下手,就會變得更加困難——當朝皇帝派遣軍隊護送他國來使回程,又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尤其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這周朝,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太平。
更何況,他們行進的路線,真的是什麼人都可以知曉的嗎?要知道,從洛城到京城的路線,可不止那麼一條。
眉頭輕輕地皺起,又緩緩地鬆了開來,洛書白小小地吐出一口氣,唇邊浮現出一抹苦笑。
即便是他發現了這些,又能如何呢?他沒有那個能力殺出重圍,也不會什麼戰術謀略,這種時候,只能躲在一群人的身後,束手無策。
倒也談不上有多挫敗,人畢竟各有所長,只不過他終究還是有點……不甘心。
這種時候,他突然就有點慶幸,在離開洛城的時候,厲南燭從軍中帶了一支人馬出來,他們選出來的人雖然也都是精銳,可到底不是適應各種地形計程車兵,人數也比不上眼前的這些人。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厲南燭沒有引起跟來,他們還會遇上這樣的事情嗎?無論這些人是否是別人刻意引來的,她們的目標是厲南燭,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
看著己方的人被對方早先佈置好的各種陷阱而逼得不得不下馬迎戰,洛書白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種時候,想這些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意外,本來就不是能夠預料的事情。
轉頭往驛站裡看了一眼,洛書白略微抿緊了嘴唇。
厲南燭進入其中有好一陣子了,這段時間裡面,驛站當中,再沒有一支弩…箭射…出來,可想到那後來也跟著一塊兒進去了的五個人,他實在是有些放不下心來。
“她不會有事的。”轉頭看了洛書白一眼,顧臨安突然開口說道,語氣裡滿是篤定的意味。
先前的那五個人,奈何不得厲南燭,驛站裡頭又空間有限,弓…弩無法隨意施展,厲南燭不可能栽在那些人的手裡——顧臨安絲毫不懷疑這一點。
只不過,想要在短時間內將那幾個人解決,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要不然,剛才厲南燭就不會和他們纏鬥那麼久了。
既然顧臨安都這麼說了,洛書白也就不再去過多地擔心什麼了。他和厲南燭的接觸畢竟不多,比不得顧臨安對她瞭解。
一截斷裂的刀刃擦著洛書白的耳際飛了過去,驚得他額上都冒出了些許冷汗。
剛剛要是他站的位置再往右些,是不是就真的沒命了?哪怕自己周圍的人都在盡力保護自己的性命,可這種情況下,意外卻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避免的。
視線飛快地掃過洛書白被劃出一道細小傷口的耳廓,顧臨安沉吟片刻,果斷道:“進驛站!”
從剛剛那五人的舉動來看,這驛站裡面就算留了人,也不會太多。比起就這樣站在外面,擔心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的危險,他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