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紅蓼剛想拒絕就聽身後連珏開了口。
“不錯!甚好!”
到了臨行的日子,王掌櫃想留他過了正月十五,可連珏卻不想再久留了,年還沒到一半就準備動身了。
已經許久沒見的王正元也親自來相送,並且送上了錢莊的信物,用於日後取錢。
馬車裡放了許多鄉親們送的吃食和禮物,留步留步,相送相送,走了兩三里後他們才終於停了步。
紅蓼一甩韁繩,馬兒撒踢奔出。
人聲漸遠,這是直奔京城最方便的路徑,連珏坐於車上。耳邊寒鴉數聲,傍晚天色昏暗,行了三四個時辰了卻還不見京城模樣。
“何地了?”車內傳來了連珏的聲音,紅蓼拉了一下韁繩,馬兒慢了下來。
“不知,只是……這兒……”紅蓼環顧四周,皆是蕭索之景。
“迷路了?”推開車門,連珏探出身子,荒野漫漫,也分不清方向。
正當這時一個乾啞粗劣的聲音傳來。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這是遇到山賊了?
第9章 月剎(新)
紅蓼猛地勒住馬,馬兒一聲長嘶,山賊湊了上來。
她厲目而視,打量著拿著大刀向他們靠近的幾人。
這幾人衣著有些髒舊卻不併破爛,看上去並不像是山野莽夫,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去思考這些人來歷如何的時候了,因為他們模樣就像是一個餓了許久的野狼,大有一種撲過來要將她撕咬至死之勢。
“來者何人!”
“留下錢,或者留下命!”
“連珏……”紅蓼側著頭喊著車內的人,但沒有人應聲。
“連珏!”她又喊了一聲,車內還是沒人理。
紅蓼也急了,這人怎麼關鍵的時候這麼不頂用?
“祖宗!”
一個身形魁梧的壯漢不等她繼續說,舉著刀劈了上來,紅蓼心頭一緊,小指剛剛挑開金鑲玉手鐲的暗釦,就被一隻手猛的往後一拽,那刀撲了個空,連珏從她身邊過時貼耳低語:“早點喊祖宗,不就沒事了。”然後走出了馬車。
紅蓼驚魂未定,順了好幾口氣之後,憤而坐起了身。
這個廝,難道就等她喊“祖宗”?!
外面有些吵鬧,紅蓼微微推開馬車上的小窗,從縫隙裡觀察著幾人動靜。
連珏單手負於身後,彎下腰,從地上信手撿起一枝尚未有小指粗的枯枝,在身前一劃,低聲問:“何人?”
剛剛那個拿刀砍人的壯漢,看到披散銀髮的連珏,半晌未說出一句話,旁邊的同伴用手臂撞了他一下,才回過神。
“留下錢財就讓你們走!”壯漢說話的口吻已沒了之前的兇悍,對於面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他也憑生了幾分忌憚。
“呵!”連珏輕蔑一笑,鳳眸斜睨。
那壯漢看連珏這般孤傲,惱羞成怒,舉起刀就往他身上撲。
連珏握著枯枝,手腕一轉,那根細細枯枝好像有了生命,宛若游龍,翩若驚鴻,形似綢,蹤似蛇,那壯漢怎躲得過這樣的攻勢,僅兩個回合,那壯漢好像只是被枯枝掃過一樣,就摔在了地上,半天也沒爬起來。
紅蓼杏目圓睜,櫻唇微啟,死死盯著連珏,這不是第一次看他動武,連珏這幾個看似無意的舉動,便知這些人,他甚至不屑用上一成力。
“堂堂男子,竟幹劫掠勾當,若再讓我遇到,必定殺之!”連珏聲音低沉有力,說完將手上的樹枝一扔,轉身踏上馬車。
“俠士,俠士留步!”被連珏打倒在地的壯漢,好不容易跑了起來,跪著往前跑了兩步,連珏立於馬車上,寒風席捲了昨夜白霜,撩起他竹青色長衫,一股肅殺之氣。
“俠士,我等也是被逼無奈,小人叫白庸,我們本是白蒼會教徒,上月月末魔教月剎門不明緣由殺入我們白蒼會,教眾死死傷傷,我等好不容易才跑到這荒山上,實在是挨不過去了,才動了歪腦筋,俠士身手不凡,定是一代豪俠。求求俠士,救救我們!”
馬車外的話,紅蓼一字不落進了耳裡,白蒼會是多年以前的武林中一個頗負盛名的教派,以鏟奸除惡揚名江湖。可惜兩年前,年輕的幫主染上惡疾,短短數日與世長辭,老幫主臨危受命,此後,白蒼會日落西山,沒想到今日教徒居然幹起了強盜。
“白蒼會……”連珏默唸此名,“白騫教主現在如何?”一直面色平緩的連珏,不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