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她沉淪一次。

一次就好。

淺水放開手，青陽見淺水有所軟化，心頭升起一絲希望。

他在她耳邊輕輕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這麼狼心。我就知道，你其實心底裡還有我對不對？”

耳邊溼溼潤的氣息，就好像是帶著淺水回到了一百多年前。

一百多年前的時候，他也常這樣和她說話。

她靠著他，聽他講故事，聽他講典籍，他教她，認字寫字，讀書，學法術，教她如何做人……她卻每天想著怎麼將他那一山的鹿騙出來烤著吃，和他鬥智鬥勇，撒嬌耍賴。

曾經的她無憂無慮。

曾經的他們很快樂，很快樂。

青陽輕輕抬起淺水的下巴，淺水緩緩抬頭，凝眸看青陽。

那雙眼睛裡盛滿了思念，盛滿了哀傷，那麼生動，那麼動人。

淺水不自覺的閉上雙眼，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多好。

如果他們能永遠呆在這裡多好，永遠不分開，再也不要理會外面的那些紛紛憂憂。

只有他們自己。

他們只有彼此。

淺水緩緩閉上眼睛，面容柔和順從，青陽驚喜十分。

就好像是期盼了十幾萬年的夙願一下子得到了實現。

不可置信，卻又情不自禁。

低下頭，唇往下，緩緩的去撲捉淺水的唇。

哆哆嗦嗦，小心翼翼。

生怕這只是一場夢，更怕這場夢就此中斷。

就在他的唇輕輕觸到淺水唇的瞬間，淺水心上好似劃過一道電流。

她猛然間睜開眼睛。

不！

不！

這不是真的仙人木頭。

在幻境裡，所有一切都不是真的，絕對不能回應，不但不能回應，而且還要用相反的方法對他。

她怎麼能和一個幻境裡的幻影這樣。

實在是……

實在是……

啊西巴，太可恨了。

淺水雖有不捨，卻是一拳對準青陽揮了上去。

只將青陽打得飛了出去。

她看了看自己的拳頭，心頭一陣痛不可擋。

但是，卻只能告訴自己，這個是幻影。

不能心軟。

不然，迷失了心智，就會和一個幻境裡的幻影那個……

只要一想到這裡，淺水就好氣。

氣自己。

青陽更氣。

他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去吻淺水，得到的卻是一拳頭，她明明很順從，她明明看起來，心裡有他。

但他更擔心淺水，擔心的看著淺水，“你怎麼了？”

淺水卻是惡狠狠的：“我怎麼了？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原來，她是想他死的嗎？

青陽眸子裡才聚下的光一下子灰暗了，“本來是要死了，可是放不下你，想來問一問你。”

淺水冷笑，“問什麼？”

青陽抬眸，帶著希翼，“我想問你，如果……如果我之前不做那些錯事，如果我改正錯誤，你還要不要我？”

淺水想也沒想，“不要，我不要你，你從來沒有想過要你。”

淺水想也沒想的斬釘截鐵讓青陽臉色發青，他有些顫抖，“你真的從來沒想過要我？”

當然不是，可她卻不能和一個幻影承認！淺水一正身影，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能說出更有力的話，一字一句的道，“我告訴你，我喜歡的是我的九頭哥哥，從前是，現在也是，將來更是。。你聽明白了，你有多遠給我死多遠，再也不要見到你。”

青陽怔住，看著淺水。那眼眸讓人望之落淚。

淺水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心頭突突的疼，疼得滴血，身上的力氣也一下子被他眼眸的深色抽得乾淨，然而，她卻是死撐著脊背，紅著眼，含淚吼道，“你滾！滾！滾得越遠越好！”

讓他滾？

滾？

還滾得越遠越好？

青陽臉色鐵青，本已灰暗的眼眸突地一深，跨步上前。

淺水見他又要上前，生怕自己才建立的意志瓦解，往後一跳，心一狠，吞下淚，喚出盤古弓。

瞬間，拉弓，搭箭。

對準青陽。

殺意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