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少的夫妻,看著炕上的人哪能不心疼?倒是招娣,一看到他回來,心裡也是酸澀難當,那一聲爹囫圇了半天都沒叫出口。她心裡怎能清楚是怎麼回事兒,爹挪用了作坊的銀子,又把娘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家業都偷走了,就連娘給她攢的嫁妝,也給拿走了。。。。。。娘這是怒氣攻心,生生被氣的。
林寶珠見狀,默默搖搖頭,上前漏了招娣進懷裡,小聲勸著:“招娣,眼下你就是你孃的指望,你千萬不能垮了,萬事都有嬸子幫你撐腰呢,你只管照顧好自個跟你娘就好。”
而外頭幾個跟著著急的嬸子大娘,這會兒看著梅子一副狐媚子樣,哪可能有好臉色?跟秀娘共事兒久了,她們早就把秀娘當作了桃樹灣自個的人,憑白被個外頭的黑寡婦欺侮成這番摸樣,可不都開始同仇敵愾的討伐起來?
都是張記早些時候管事兒的婦人,論起年紀輩分來,也比石大勇大一輩,所以一個個斜著眼指點罵咧著的話,可是針針見血。只讓梅子又眼淚直掉,哭哭啼啼的就跟著悶頭衝進了屋裡。
恰好這個時候,張秀娘咳嗽一聲緩緩醒過來,卻不想一睜眼除了看見滿臉淚痕的閨女跟滿是關切的寶珠之外,入眼還有那膩膩歪歪的一對男女。只是她走了一遭鬼門關,再不想同自個過不去了,再不肯為他們倆傷了自個,所以當即就咬著牙臉色發白道:“石大勇,但凡你還要一點臉,今日就寫下和離書,你我再無瓜葛。”
她是不願意再看石大勇如何輕言安撫那個女人了,更懶得看石大勇那張明明做錯了事兒卻表現的一臉無奈跟為難的模樣。尤其是看到都到了這個時候,石大勇依舊不忘身邊眼淚漣漣的梅子,就算看著自個卻也心神恍惚不能不顧邊上,怎能讓她還有奢望?
石大勇一聽這話,心中鈍痛,看著張秀娘期期艾艾道:“秀娘,你真就這樣狠心?竟然不顧念咱們十幾年的夫妻情分,說和離就和離?”
要是之前許是張秀娘還會思量思量,可他都能偷去閨女的嫁妝了,還能有什麼留戀指望的?尤其是聽得他說起情分的話來,更是讓張秀娘激動的啪啪拍打炕邊,紅著眼歇斯底里的喊道:“石大勇啊石大勇,虧你還說得出口,就憑你做下那麼多的下做事兒,難不成還要我忍著一輩子?我也不說旁的多費口舌,要是你不想我撕下你最後一層臉皮,就安安生生跟我和離。”
石大勇聞言,心裡痛楚酸澀,可聽得她開口說那些虧心事兒,使得他心裡也是一驚。當時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過去,秀娘從未跟著他去過縣城,又怎會知道他留戀花街柳巷進出賭坊?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不由的轉到了林寶珠身上,滿心怨憤,怕是也只有她能查探到吧。可不過怎麼說,他自認為沒有做錯,雖然神色難看,可到底還是軟了語氣哀傷道:“秀娘,男人在外面難免有些應酬,再說了只是去花樓罷了也未曾招惹下什麼事兒,你莫要提著不放。”
原本張秀娘並不知道這事兒,如今一聽,頓時瞪大了眼,哆嗦半晌生生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到底嫁了個什麼人啊,怎麼說變就變的這般混賬?
接下來她自然是更加堅持和離,甭管石大勇軟硬兼施說盡了話,也不管那梅子是怎麼以退為進磕頭作揖的哭哭啼啼。最後她只冷笑著說:“石大勇,想想招娣的陪嫁跟家裡攢下的銀票,你還有什麼臉面說夫妻情分?你是招娣的親爹,我不願同你鬧的再難堪,咱們一別兩寬互不打擾就是了。別的我也不計較了,這房子院子你要是願意自管拿去,只是有一點,張記的那一分紅利打和離之日起要還回去,你貪的張記的銀子,你想法還回去,還有招娣要跟著我。”
見張秀娘把自個逼到了沒路可走的地步,還有外頭多少人探頭探腦目露不屑的打量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他跟梅子,還有邊上梅子額頭都碰出烏青了,使得石大勇半晌才哀傷難捨道:“好,既然你鐵了心要和離,我就如你所願。不過秀娘,日後你若是有什麼難處,只管找了我,我總歸不忍心看你遭難的。”
雖然剛剛的斥責已經讓張秀娘力氣耗盡,不過聽得他這麼說,還是讓她冷笑出聲,啐了一口道:“甭假惺惺的,就算我遭難,也絕不會求到你跟前。”
接下來張秀娘就讓石大勇去收拾東西,只是他哪裡還有臉拿物件啊,滿臉悲痛的寫下和離書。因為自個有愧,他也不好留下桃樹灣的宅院,而家裡銀子的去向,他心裡也清楚明白。所以,倒也難得爺們了一次,沒有跟張秀娘爭奪什麼。留下和離書之後,他就猶豫著要不要再勸一勸秀娘。
只是張秀娘在不肯理他一下,反倒是拿著和離書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