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嘆口氣,“你是大夫,肯定不會缺銀子花的。”
她一個人自說自話還連帶嘆氣,紀桃看得失笑,“若是有需要,我會問你要的。”
顧雲嫻點頭,又道:“還有伊人,她的嫁妝不少,最多就是銀子,我讓她和我一起過來找你說話聊天,她不肯來,自持身份不夠。”
紀桃默然。
覃伊人如今是妾,不是說妾不能出門做客,而是她要是出門去別家,出來招待她的也一定是妾,不會是別家夫人。
紀桃笑道:“她若是想要過來,你知道我不在意這個的。”
顧雲嫻含笑,“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她不肯。”
會試考完,林天躍已經恢復了去都察院的日子,等著放榜這段日子,朝中關於儲君之位幾乎預設就是寧王。
寧王母妃多年來盛寵不衰,四皇子生母賢妃至今還在禁足,四妃之中,貴妃之位虛懸,德妃早年的子嗣夭折之後,就開始理佛,除了給皇后請安之外,基本上沒有踏出殿門。
四妃只剩下淑妃,也就是寧王母妃,聽說近半個月皇上大多數都去了淑妃殿中,皇后那邊皇上去都沒去,眾人更加覺得,儲君之位非寧王莫屬。
這些跟紀桃沒什麼關係,她和林天躍都沒有捲進去,紀鈞和齊櫟似乎也在置身事外,除了隨大流上了一份請立儲君的摺子之外,後來都一直沉默,就算是看到別人辯論得滿臉通紅,也只是看著而已。
朝堂上每日都爭論不休,皇上似乎也在認真考慮,每次眾人爭論時他都預設,似乎還在認真傾聽。
於是,眾人越發起勁,其中,都察院右都御史季荃和左副都御史李枸也下場了。
他們不光是自己辯論,下朝之後還打算找左都御史吳炎去喝酒,被拒絕。
林天躍從都察院回來,剛剛下了馬車就有人恭敬送上一封信。
林天躍收好了信進門,回後院換衣,紀桃給他找衣衫,換衣時又不放心的看看他的傷口,如今已經微微的粉,應該就要好了,紀桃鬆口氣,林天躍失笑,“我會照顧好自己,我才捨不得死。”
紀桃瞪他一眼,“死不死的,不好聽,往後不許再說這個。”
林天躍認真應了,開始穿衣。
紀桃走到桌邊坐下,看到桌子上的信封,隨手拿起翻看,又問,“你那個藥膏擦了沒有?”
林天躍不答。
紀桃的注意力已經落到了手上的信封上面,“這個是什麼?”
林天躍伸手接過,撕開,道:“上一次和我一起出門的將軍給我的信。”
林天躍低下頭看了,抬手去燭火上燒。
紀桃沒看,只問,“寫什麼?”
林天躍並不隱瞞,聲音極輕且慢,似乎還在思考,“今日朝堂上,六成的官員都提議立寧王為儲,其中甚至還有都察院的右都御史和左副都御史。”
左副都御史李枸。
紀桃想起這個人,微微皺眉。
她記得林天躍說過,最開始他一進都察院,李枸就對他頗多照顧,後來豐平郡秦樟一案查案時,更是夜裡帶著林天躍去了礦場,也是因為這個,林天躍的官職得以幾級跳。
紀桃正在沉思,外頭響起了楊嬤嬤的聲音,“夫人,李大人和李夫人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
林天躍手中的紙已經燃成了灰燼,整理衣襬起身,捏了捏紀桃的手,道:“放心。”
紀桃和他一起出門,前院裡的大樹底下,李枸揹著手站在那裡,李夫人也在,指著一旁的樹枝兩個人不知在說著什麼。
兩人攜著進門,李夫人看到紀桃,笑道:“林夫人,不要覺得我麻煩才好。”
紀桃淺笑,“不會。”
李夫人過來,伸手拉她袖子,“我們去你家園子裡轉轉,讓他們閒聊,他們說的我們也聽不懂。”
紀桃順著她出門往園子裡走,李夫人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閒扯一些都察院眾人家中的閒事。
“女子艱難,對他們男人又幫不上忙,只能聽話了。”李夫人嘆息,似乎有感而發。
紀桃面上淺笑,看著她說。
李夫人感嘆,“這女子還是得身份高,身份高了,對子女有好處,往後孩子的婚事也能選擇多些,往遠了說,對家族傳承也有好處。”
紀桃只是聽著,並不接她的話,李夫人說了半天覺得無趣,她總覺得紀桃這個人有點油鹽不進。
好在,李大人和林天躍很快就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