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替代。她站了片刻,隱約意識到自己怕是今日跟許瑤親近,惹了別人的眼。許瑤已是有了前程,那些人不敢動她,便衝她下手了。
也不過就是個才十五歲的女孩子,凌玉珠又是委屈又是著急,忍不住那眼淚就滾下來了。忽聽有人溫聲道:“凌姑娘怎麼了?”正是蘇阮和裴妍方才落在一眾秀女後頭,這會兒才走過來,恰好看見了她的狼狽模樣。
蘇阮這麼一問,凌玉珠的眼淚更是止不住了,嗚嗚咽咽說了。裴妍看看她的裙子,忍不住驚呼道:“這可怎麼好?且這塊汙跡也重,你這裙子顏色嬌嫩,怕是洗不乾淨了。”
凌玉珠這裙子是嬌嫩的粉紅色,質地輕薄,有一點兒汙漬便十分顯眼,的確是洗不淨的。凌玉珠急得眼淚汪汪,蘇阮卻沉吟道:“我記得凌姑娘還有一條月白色的裙子,質地似乎與這條也差不太多?”
凌玉珠抹著眼淚道:“那條是不一樣的,雖瞧著也輕薄,可是素面的,料子不如這個。且,且那條裙腰上昨兒也染了汙漬的……”用飯時不小心將菜落下來,將裙腰上沾了一塊兒,同樣是遮不住的。
裴妍不冷不熱地道:“不然向許姑娘借一條?我瞧她的衣裳頗多,且件件都精緻。”
凌玉珠低頭不語。一點熱水也就罷了,她自知和許瑤沒那等交情,能得借件衣裳來穿的。
蘇阮卻道:“若是凌姑娘願意舍了那條裙子,不如將兩條裁開來,做一條間色裙。”
間色裙,便是用不同顏色的衣料裁成條,顏色相間,拼成一條裙子。此裙在唐時最盛,有用色到七破八破之多,只是既費裙料,又費工夫。
凌玉珠含淚道:“我,我針線上不大行……”兩條裙子合做一條也就罷了,可她卻沒有這個手藝。
蘇阮輕嘆了口氣:“只是二色相間,若我們三人合力,一夜也能趕出來。”
裴妍微微撇了撇嘴,但還是道:“若只是縫綴,我倒還來得,只是不大會裁。”
蘇阮道:“我倒見過如何裁製,凌姑娘若是願意,不妨試試。”
凌玉珠這會兒自然願意。橫豎這兩條裙子明日都是無法穿的,還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何況蘇裴二人平白地肯幫她的忙,她還不感激涕零麼。
三人一邊商議著一邊走開,卻不知不遠處的假山後頭正有兩人站在那裡,將三人言語盡數收入耳中。其中一人穿著寶藍常服,正是皇帝,見三人走開了,便向身邊人問道:“這蘇家姑娘,便是你夫人的結拜姊妹?”
皇帝身邊那人穿著一身侍衛服色,頭卻壓得低低的,彷彿是在皇帝面前不敢抬頭似的。這會兒聽了皇帝問話,才抬頭看了一眼,笑道:“看來正是了。臣看見她戴的那鐲子,臣妻也有一個,說就是這位姐姐給的。”
這人膚色微黑,一笑就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卻正是沈雲殊。只是一說完,他立刻又把頭低了下去。皇帝不禁微微一笑:“你也不必這般仔細,這裡外頭看不見。”
這假山坐落得甚巧,將三面都遮住了,唯有一面卻是玉液池,若站在池子那邊看過來,卻是看不到沈雲殊的臉。
沈雲殊卻笑道:“小心些再沒過餘的。臣可不能給皇上添麻煩。”
皇帝便笑了笑:“你素來精細。”沉吟了一下又道,“朕瞧著許氏女心機頗多,你這門親事……”
沈雲殊忙道:“託皇上的福,臣娶的這一位,可與她姐妹們不同。”
“哦?”皇帝臉上露出一絲有點捉狹的笑意,這會兒,他看起來倒是像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了,“朕還以為你這親事結得不情願,正打算著給你想法子,找個更好的呢。”
沈雲殊連忙搖手:“多謝皇上,可不必了。”
皇帝的笑容不禁更深:“難得見你這般急。朕看那許氏容貌倒是不錯,你該不會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吧?”
沈雲殊嘿嘿笑道:“臣算什麼英雄呢。不是臣愛皮相,皇上方才也看過那位蘇秀女了,覺得如何?”
皇帝微微一笑:“瞧著不出挑,倒是個仁善的。至於針線好不好,要到明日才能看得出來。”
沈雲殊便笑道:“針線是其次,心善倒是最要緊的。”
“如今還未必看得出來。”皇帝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已經點頭了。這可是選秀女,誰不想著踩著別人出頭?蘇阮幫了凌玉珠,卻是沒見得有什麼好處。
沈雲殊又是嘿嘿一笑:“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拙荊能與這位蘇秀女結拜姐妹,固然是有當初同生共死的緣分,可也是因著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