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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該問問袁勝蓮?但今天長春宮並沒有邀請佑王府的人,袁勝蓮自然也沒來。
“佑王府的袁娘子今兒沒來?”許碧沉吟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在偏殿裡又哭又叫的是袁勝蘭,問問她的妹妹,也算合情合理。
許瑤把皇長子放平在懷裡,試圖捂住他的小耳朵:“從袁昭儀有孕,因太醫說要好生養胎,不得打擾,袁娘子就來得少了。”
這聽起來也挺合情理的。袁勝蘭連皇長子都還給許碧了,自己庶妹不讓上門,也像是她會幹的事兒。
但是問題出在哪裡呢?
袁太后也在長春宮裡坐著,臉色陰沉,不停地用目光掃視梅皇后和梅賢妃。其實不單是她,就是其餘妃嬪和誥命們,也都忍不住會偷偷地看這兩人。誰都知道,袁勝蘭有孕對誰威脅最大?當然是梅皇后姊妹兩個啊!所以很有可能是梅氏姊妹借這生辰宴的機會,對袁昭儀肚子裡的龍胎下手。
但是,這樣做是不是也有點太……太明目張膽了?或者說,太愚蠢了?人人都看到袁 昭儀是在長春宮出的事,那梅賢妃是脫不了干係的,用這種法子,即便殺敵一千還自損八百呢,何苦來?
滿座妃嬪都是一肚子的疑惑,尤其是看看梅賢妃也一臉陰沉惱怒,就更疑惑了。
外頭傳來清道的聲音,一抹明黃色一閃,皇帝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昭儀怎樣了?”
梅皇后站起身,還未說話,偏殿已經暴發出一聲哭喊,陳御醫臉色很不好看地走了出來,一見皇帝慌忙跪下:“臣,臣無能,昭儀娘娘,昭儀娘娘……”
這都不用再說下文了,袁太后呼地就站了起來:“究竟為何如此!”
陳御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昭儀娘娘,昭儀娘娘是用了什麼對孕婦不利的藥物……”
“你說清楚些。”梅皇后淡淡開口,“究竟是用了什麼藥物?”
“這——”陳御醫有些為難,“不利孕婦與胎兒的藥物甚多,有時甚至是一些香料,若是孕婦體質敏感,也會受其影響。娘娘若問究竟是什麼藥物,臣實在是答不上……”
陳御醫正說著,偏殿裡就是一片混亂,袁勝蘭赤著腳,在一片“娘娘”“娘娘”的叫喊聲中衝了出來。她披頭散髮,身上的衣裳尚未來得及換下,蔥綠盤金的裙子上還帶著大片的血漬,就撲通一聲在皇帝面前跪倒:“陛下,陛下要給臣妾主持公道!臣妾的孩兒,臣妾給陛下懷的龍嗣,沒了!”
一時間,滿殿內就只剩下了袁勝蘭的哭聲。
就算是許碧,從開始就厭煩這個人的,聽到這泣血般的哭聲也不能不有些動容。不管為了什麼,袁勝蘭此刻是真的傷心。她哭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遠不是平日裡妃嬪們爭寵弄嬌的那種“梨花帶雨”的哭法了,簡直是毫無美感,只剩下咧著嘴嚎了。然而就是這樣真實的、絲毫不加偽裝的痛苦,才最打動人。
連皇帝的神色都有些變了,彎腰去扶袁勝蘭:“朕會查清此事的。”
梅皇后不急不緩地道:“今日宴上眾人都在此,席上所用酒菜器具則還在原處,連同伺候的人也都被看守了起來,陛下可現在就去查問。”
是的,就連今天這些妃嬪們自己帶來伺候的宮人,現在都一併被關了起來,就等著皇帝去審訊了。
皇帝也沒有推辭,只向身邊的平安擺了擺手,平安就下去了。皇帝扶著袁勝蘭,嘆了口氣:“你先回景陽宮歇著,一旦審出真相——”
“臣妾就在這兒等著!”袁勝蘭不管不顧地打斷了皇帝的話,“臣妾等著陛下還臣妾一個公道!臣妾怕走開了,就看不到真相了!”
梅賢妃在一旁一直沉著臉坐著不動,這會兒忽然道:“陛下,昭儀帶來的人,也該搜查審訊。”
“你說什麼!”袁勝蘭立刻把通紅的眼睛瞪向梅賢妃,“你們害了我腹中的孩兒,還要栽贓別人嗎?”
許碧不禁微微搖了搖頭。袁勝蘭顯然是認定了害她的就是梅皇后和梅賢妃,但倘若真是這兩人,那這酒宴是絕對查不出破綻的。而假如不是——那酒宴就更應該沒有問題了。總之,說不上為什麼,許碧總有種感覺,袁勝蘭今天是得不到能讓她滿意的答案的。
“袁昭儀慎言。”梅皇后淡淡地道,“事情究竟如何,陛下尚未審明,袁昭儀且不必下結論。且賢妃所言甚是,袁昭儀帶來的人,說起來是最有嫌疑的。本來我剛才就想將她們看管起來,只是當時情況混亂,昭儀需要她們伺候,所以我才暫時沒有開口。如今,是必要將她們也一同審訊了——事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