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道了什麼?”林氏見莊嫻雅如此淡定,便越發的肯定她是知道了什麼才這樣的有恃無恐,否則依著往日她還不早就恭恭敬敬的跟在她身後等著她施捨一星半點觀注?
“母親說的是什麼話?我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能知道什麼?”莊嫻雅笑眯眯的看了眼林氏,低頭將帕子扭成一隻小兔子。
“若我沒記錯,吳公子今天應是來看你了,待會兒見了人說話要仔細著點,不要再耍嬌小姐脾性,否則沒得被人笑話了去。”林氏被老太太命人直接關進祠堂,又派人嚴密監視著,而莊婉柔又忙著和謝紫燕爭風吃醋打得火熱,以至於後來莊家年輕一輩到吳將軍府‘賠禮’的事還被瞞在鼓裡,故而林氏以為她私下裡做主給莊嫻雅定下的親事還無人知曉,頗有種洋洋自得的感覺。
“吳將軍家的大公子今兒個怕是來不了了呢,母親還不知道麼?”莊嫻雅抬頭眉眼彎彎的看著林氏,眼底狡黠靈動,有種小孩子炫耀小秘密的感覺,俏皮的緊。
“你說什麼?你整日待在府裡怎麼知道?”林氏不太信,當初老太太拒絕了這門親事她還很是可惜了一番,誰料吳將軍派來的冰人卻是主動的找上她。看著那厚重的聘禮林氏心動了,再加上吳將軍保證給她孃家侄子補個從六品的職事兒,她便答應了,並且交換了信物。當時說好了的,並不聲張,只待雅雅及笄便上門迎娶,可莊嫻雅這幅樣子分明就是知道了什麼,林氏聯絡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又被關進祠堂,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最近京城都傳開了,沒想到那吳大公子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竟然是個斷袖,就這樣也好意思出去勾搭人家小姑娘,也不怕被人家爹孃打死。”莊嫻雅一臉憤慨地說著,邊說邊看著林氏,“母親說,這樣的人是不是該打?”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這話能是你說的麼?回你房裡好好待著。”林氏面色變了變,板著臉對莊嫻雅呵斥道。吳家的大公子是個斷袖?這怎麼可能?林氏不信,她狐疑的看著氣定神閒的莊嫻雅,莫名的覺得脊背發涼,總覺得吳大公子是斷袖這件事和莊嫻雅脫不了干係。不行!她一定要派人去弄清楚,然後把莊嫻雅嫁出去,她真是一時一刻也不想和莊嫻雅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都是別人說的啊,我們府裡的丫頭們都知道的,我只聽她們說的。”莊嫻雅無辜的眨眨眼,一臉好奇道:“母親,不能說的麼?為什麼?”
“回你的院子去,不許出來。”林氏黑了臉,男人斷袖什麼的這話能是內宅婦人們說的麼?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叫人說她教女無方,平敗壞了婉柔的名聲。
“哦。”莊嫻雅撇撇嘴,不樂意的扭著小腰蹦蹦跳跳的回去。
林氏看著莊嫻雅天真無憂的身影,莫名的覺得釋然。
自這個孩子生下來她便不喜歡她,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一開始她也想好好的疼愛愛她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這孩子對著她笑,她就止不住的煩躁;到了後來,她因為家世的原因屢屢收到老太太的刁難,而這個女兒卻因為年紀小長得可愛,嘴巴甜人也乖巧,被老太太捧在手心疼著,她的心裡莫名的就湧出一股子不甘,不是嫌棄她出身低微教養不好上不得檯面的麼?莊嫻雅這個女兒還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和她流著一樣的血,又比她這個母親上臺面到哪裡去?這種不甘和怨憤在老太太的責難和妯娌的冷言風語下越來越旺,及至到了看到莊嫻雅高興她就嫉恨難耐的地步。
這一切還不算什麼,直到那一天,她看到了老爺看莊嫻雅的眼神的時候,那種透著深切的懷念,刻骨思念的眼神,林氏整個人都僵掉了。
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莊嫻雅剛出生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曾說“六小姐比四爺四夫人都要出挑”,“六小姐打了定然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她的心裡產生了某種懷疑。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隨著時間的積累,這份懷疑就會越來越重,直到爆發。
林氏在老爺的書房裡發現了一副沒來得及收起的畫,畫上的人和莊嫻雅擁有著一模一樣的眉眼,輪廓,及至一顰一笑都是那麼的相似,林氏知道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匆匆忙忙的離開書房。在某一天夜晚取了莊嫻雅的血和自己的血。
得到的結果,這個女兒果然不是她親生的。
那一刻她是慶幸的,又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無論是作為一個妻子,還是作為一個母親,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喜歡自己的孩子,在她那樣對待著莊嫻雅的時候,她的心裡雖然有著某種惡意的痛快,卻也有著一絲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