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而淡的看著在他腳邊哭泣的女人,目光裡慢慢滲出死灰色。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還在狡辯。
這些年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她的狠毒和不容人,也比任何人都看得分明她的自傲和狹隘。況且如果她不是心虛,剛才白凡出現的時候她為何那般驚恐?她自己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勝過了所有的證據。
忽然又想起一個問題,“沐清慈,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
他此話一出,所有人包括沐輕寒都微微有些訝異。沐清慈身邊有秦雲舟精心訓練的暗衛夜殺,原本他以為只是因為盧玉琴之故,秦雲舟愛屋及烏罷了。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
盧玉琴臉色又白了,似乎溺水的人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點頭。
“是…”
“賤人。”
一聲怒喝,仿如平地驚雷,震得盧玉琴耳鳴嗡嗡作響。她慘白著臉,抬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見人群分開,一身明皇龍袍的西秦皇由柔妃扶著走了過來,面色沉怒眼神痛恨而厭憎,彷彿要將她大卸八塊。
周圍所有人都跪地參拜。沐輕寒也拱了拱手,“父皇。”
西秦皇死死的瞪著盧玉琴,冷笑。
“你是不是以為朕已經死了?”
盧玉琴渾身一顫,“陛…陛下…”
西秦皇冷哼一聲,森然盯著秦雲舟。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他怒極幾乎說不出話來,忽然拔出身旁一個侍衛的佩劍,恨聲道:“朕要殺了你們。”
柔妃驚呼了一聲,“陛下小心——”
“父皇。”
沐輕寒阻止了他,“注意您的龍體。”
西秦皇看著他,老眼裡盛滿了疼痛之色。
“寒兒,是父皇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母后…”
沐輕寒轉過了眼,不看他。
無論多少的苦衷,說到底還是為了皇權犧牲了他母親。
這時候,白凡忽然站了出來,對著盧玉琴冷笑。
“早就告訴你這個女人自負驕傲,怎麼可能做那背叛丈夫與人偷情的低賤之人?”
秦雲舟面色一沉,十多年前翠微花蔭,酒醉情濃,醒來後他躺在她床上,而她衣衫不整坐在窗前低低抽泣。他只覺得腦海裡轟然炸開,什麼也不知道了。
兩個月後,她告訴他,她懷孕了,孩子是他的。
從此他對她更多了一份責任。
卻沒想到,這也是假的。
盧玉琴再次顫抖。
“我…”
忽有紅光自遠處飛來,而後化為纏繞的絲或者紅綢亦或者如火的雲,用一種所有人都看不清的速度,將盧玉琴層層包裹。與此同時響起女子清冷而厭憎的聲音。
“最毒婦人心,莫過於此。”
話音一落,盧玉琴還沒來得及驚叫就被扔上了天再摔落在地上,痛得慘叫連連。
秦雲舟眯著眼睛望過去,月色下走出一紅衣女子,姿容絕世冠蓋群芳,眉眼寫滿了繁華與錦繡,眼神像一汪看不見的深潭,要引人沉沉墜入夢河之中。她身後緩緩走出來同樣眉目如畫的黑衣男子,輕笑道:“這話不是連你自己也罵了?”
她一眼瞪過去,狠狠踩了那男子一腳,然後哼一聲走到沐輕寒身邊。
“大哥。”
沐輕寒眼神溫潤如水,“緋兒,你們怎麼來了?”
雲墨被踩了一腳也不見生氣,負手走過來,道:“她說怕兄長太過心軟被人欺負,要來親自督促。”
鳳君華又回頭瞪了他一眼,咬牙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雲墨只是微笑,回頭對著西秦皇拱了拱手。
“貿然叨擾,望陛下莫怪。”
西秦皇面色和緩,“雲太子不必客氣。”如今西秦和南陵已經是同盟之國,不說礙著鳳君華和沐輕寒的兄妹關係,便是僅限於雲墨本人的身份聲名,西秦皇也得對他客客氣氣的。
盧玉琴還在哎哎的慘叫,一張原本傾國傾城的臉頓時扭曲得不成樣子。
沐輕寒冷眼看著腳下滿面猙獰的盧玉琴,眼神裡沒有絲毫感情,便是憎恨都沒有。
“小姨,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因為你是我母后從小疼愛的親妹妹,哪怕是在你千方百計奪走她的一切以後,她還是沒有怨恨過你。可是…”他頓了頓,容顏沉浸在月色下,有斑斑駁駁的樹枝橫斜打落陰影,竟透出森冷和悲悽之色。
“你不該害死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