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說著曖昧的話,眼神裡卻有笑意流淌,尤其見她聽得臉色緋紅眼神亂閃的嬌羞模樣,他更為愉悅。
“都說了,本來在你十五歲的時候我就該把你娶回去,只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在哪兒。”他眼神又浮現起當初滿天下尋找她的悽楚和茫然,彷徨而焦灼,心中也不由得深深嘆息。
“足足四年啊。”他緊緊抱著她,“以前你失憶,所以總是對我冷漠以待。如今不同了,你都答應嫁給我了,我為什麼還要剋制自己的情感?”
他聲音輕柔而清雅,傳入人心底只覺得柔軟而舒暢,更覺得他說得理所當然,並無不妥之處。
索性鳳君華還保持著理智,“你又在糊弄我。”
“我說的是實話。”
鳳君華瞪了他一眼,“實話就是你在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其他。”
雲墨看她一眼,臉上毫無心虛躲避之色。
“好吧,既然你都已經判定了我的罪行,我再怎麼無辜在你眼裡也只是巧言令色的狡辯而已。既然如此,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你—”
鳳君華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似乎想要將他身上瞪出兩個洞來。
他卻覺得她這個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她不知道是羞的還是被氣得通紅的臉蛋,道:“這個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了你七歲的時候。也是這麼張牙舞爪,蠻橫無理。”
鳳君華眼神閃了閃,氣結道:“對啊,我是蠻橫無理。可是某些人為什麼就偏偏喜歡我這個不懂禮數張牙舞爪蠻橫無理的小丫頭呢?”
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一本正經道:“嗯,或許是他瞎了眼吧。”
鳳君華又瞪著他,他又笑笑。
“可是沒辦法,某個囂張的小丫頭就是有本事讓他瞎眼一輩子,他也只能認栽了。”
聽著這話,鳳君華面色才好了點,卻看不得他得意的樣子,忍不住哼了聲。
“我才瞎了眼呢,不然也不會被你給騙了。”
“錯。”他很鄭重的解釋,“那是你心甘情願被我給騙了的。”
“鬼才心甘情願。”她不服氣。
他氣定神閒,“好吧,你既然願意做鬼,那我就只有做鬼丈夫了。”
鳳君華開始磨牙,十幾年了,這個男人總是改不了腹黑毒舌的本性。
“不過這個稱呼聽起來太不吉利。”他似乎很慎重的想了想,又道:“所以呢,你還是做我的太子妃比較好,或者雲夫人也可以,這樣聽著順耳。”
鳳君華不說話了,她還能說什麼?論起口齒伶俐能言善辯,她永遠不如他。
不過仔細一想,她好像真的什麼都比不過他。武功不如他,心機不如他,毒舌不如他,腹黑…算了。她在心裡狠狠唾棄自己,跟他比起來,她就是一隻小綿羊。
十二年前就算計著她的貼身玉佩。
玉佩是什麼東西?
在這個時代,無論男女,若非不得已,貼身之物絕對不可能交給其他人,更何況是一個男人。這種物事,通常都會作為定情信物。
換句話說,他就是拐著彎騙她的終身。
怪不得他篤定她十五歲一定得嫁給他,很明顯啊,貼身玉佩都送給人家了,還說你對人家沒意思,這說出去誰信啊?尤其她以前那個性子,誰都不放在眼裡,向來都只有她誆別人東西的份兒,哪有主動送人東西的?
當年她年紀小,而且那時候情況緊急,容不得多想。待從獵場回去以後,她慢慢回過神來,才氣得要將他的玉佩給扔掉。
她的玉佩在他手上,他的玉佩又在她手上。這不明白告訴人家你倆情投意合兩情相悅麼?
其實這事兒算起來吧,也怪她自己。當初被他給騙走了玉佩,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便已經對他動了殺心。於是山崩的時候,他來救她,她便也就順其自然將他一起帶到了黑木林。第一天晚上被火兒咬傷,他沒有趁機丟下她,反而還大半夜的去尋找火兒,用火兒的血救了她,她心中有些感動,覺得他好歹對自己有恩,如果自己殺了他,好像太沒良心了。
於是她便變著法兒的想要要回自己的玉佩,沒想到這人軟硬不吃,就是不還給她。當天晚上,她便趁他睡著的時候掏出了匕首,想要殺了他滅口。
沒辦法,這人武功比她高,她只能趁機偷襲,大抵還能有幾分把握。
可是匕首一掏出來,她又猶豫了。他是太子,如果死在南陵,必定會引起兩國戰爭。況且這個地方就只有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