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傳著就傳變樣了,加之定國公夫人言語間帶著偏見,也降低了這一番話的可信度……
所以,陸錦惜是當笑話聽過去的。
但如今想起來,卻讓她感覺到了棘手。
那種玩脫了要砸掉的感覺的,再次縈繞在她心頭。之前相處時的種種細節,還有顧覺非的種種反應,一一鋪陳開來。
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一層層的分析之後,慢慢地浮上心頭——
完了。
這個姓顧的,該不會沒碰過女人吧?
這念頭一冒出來,陸錦惜便覺得眼前隱隱發黑,頭上更好似有烏雲覆蓋。
設想一下,正常的男人,在那種情景下,應該是什麼反應?
猴急的可能會一把握住她,然後表白,或者**;
含蓄的可能心裡火急火燎,面上卻比女人還害羞,在心裡不斷地猜測,然後藉機以言語來試探,是潤物無聲;
坦白的,或許會直接問她“約麼”,然後兩廂情願,各為過客。
顧覺非這種開口就說要娶她的……
算是直接?
這簡直是缺心眼兒,傻狍子啊!
一隻性情詭詐的畫皮妖,在這種情況下,不應該與她真真假假地拉鋸,你來我往地試探,鬥智鬥勇地勾搭嗎?
接著才有可能卿卿我我。
至於嫁娶?
顧覺非又不可能覺得她是個真的良善人,在這種事上,怎麼也不該那麼直接。
言而總之,不管哪個時代,誰這麼煞風景地單刀直入,誰就是傻狍子!
這感覺就像是要挖個陷阱,放點東西引誘野獸,結果才一鋤頭揮下去,在地上留了個碗大的坑,猛獸就撲了出來,迫不及待要進陷阱。
可這猛獸有座小房子那麼大,挖陷阱的那個一不小心可能會被拱死!
陸錦惜心裡終於有了一種久違的吐血衝動。
陰溝裡翻船,莫過於此了。
不過才施展了點手段,都還沒勾上小指頭,就有人想把她娶回家?
該是怎樣一朵難得的奇葩啊!
第一,極有可能沒碰過女人,反應太簡單粗暴了;
第二,基本沒有談過戀愛,這方面的情趣套路一竅不通;
第三,處理感情的手段,與處理名利場的手段,大相徑庭。
枉市井中還有顧覺非與賢妃衛儀的種種傳言,現在回想起來,簡直諷刺。能做到賢妃,好歹是個聰明人吧?
若真有點首尾,如今顧覺非也不會這模樣。
陸錦惜腦海中,甚至忽然出現了一個極其荒謬且極其不祥的念頭:
若顧覺非往日不曾動情,今日言語也出自肺腑,那她可能真的麻煩大了——初戀。
男人最放不下的,都是“初戀”啊。
想想顧覺非,一有出身,二有手段。
陸錦惜已經忍不住右眼頻跳……
他說的那一句“他們爭不過我”,還當真不是狂妄自大,不然,她哪裡又能看中了他?
“現在去燒香拜佛,還來得及麼……”
忍不住一聲呢喃,已近似於呻i吟了。
青雀見她眉頭微擰,似乎正在思考什麼難解之事,便沒去打擾,如今乍聽見這一句,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回道:“來得及,現各處寺廟都還開著呢。您要去上香嗎?”
“……”
陸錦惜聽見聲音,抬眸看她,也不知為什麼,一下被逗笑了。
“夫人?”
“沒事,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上香什麼的,就免了吧。”
陸錦惜擺了擺手,心裡,卻已經有了決斷。
她從來坦誠面對自己的**。
但這種要拉著她一起進“圍城”的,她卻付不起責。
不管顧覺非此話是真是假,都正正好戳在她軟肋之上。兼之此人手眼通天,背後似乎有些底牌在,完全不是她睡過後隨隨便便就能抽身的那種人——
狀態:已玩脫。
警報:危險。
策略:斷絕往來。
這麼三行字,清晰地浮現在了陸錦惜腦海,儘管覺得不能睡顧覺非,似乎有些遺憾,但眼下這絕對是最冷靜最理智的判斷和處理方式。
二月二三賢祠,她是斷然不會去了。
至於後續要如何處理,卻要容後再觀察,相機行事。
“夫人,前面是芳華館,乃是京城裡最好的賣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