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只道:“璃姐兒今年十四,快滿十五,將到及笄之年了; 我想為她添置點東西。另一則聽大公子說; 遲哥兒學業近來也好。我雖改了嫁; 可還是他們生母; 眼瞧著過年; 也讓他們高興高興。”
風鈴頓時瞭然。
當初陸錦惜剛改嫁的時候,除了她與顧覺非這兩個處於旋渦中心的人,將軍府的幾個孩子受到的非議最大。
什麼親孃出嫁孩子竟然不留。
什麼沒了親孃管教孩子將來必定不成器……
難聽的話多了去了。
陸錦惜倒不在意那些衝著她來的流言,只是對這幾個孩子,終究有一份憐惜與愧疚。
好在三年多過去,事實勝於雄辯。
大姑娘薛明璃,今年十四,將滿十五,出落得亭亭玉立,性情溫婉柔順,識文斷字,品貌端淑;
二姑娘薛明琅,今年十一,人雖還沒長開,卻已是個美人胚子,明豔爽利,有早慧之名;
小公子薛遲,今年九歲,當年小霸王的汙名早已經被甩掉,拜了顧覺非為師的他,年紀雖小,卻已經有了其先生的風範,行止坐臥不出差錯;更有九門提督劉進、兵部侍郎方少行教其武藝,稱得上是“文武雙全,一表人才”。
當年傳那些流言蜚語的人,早已被打腫了臉。
現如今誰不知道將軍府不僅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優秀姑娘,更有一個將來必能成大器的薛遲?
甚至就是那曾引起轟動的庶子,也頗有成就。
薛廷之,當年薛況從邊關帶回來的,胡姬所生的庶子,身有異族血統不說,還打胎裡帶出腿疾來。
早年誰不覺得這是個廢物?
可打從慶安十三年陸錦惜請恩旨為其開特例,促成了科舉改制之後,這個庶子便逐漸開始嶄露頭角。
陸錦惜記得很清楚,薛廷之是慶安十三年進了稽下學院,同年開始參加科舉,一路從童生開始考起。
次年鄉試,他是前三甲。
再次年會試,他排在第十八,殿試朝考時候放榜在二甲之中,錄為進士,選入翰林院,為庶吉士。
訊息傳出去的時候,士林也是頗震動了一陣的。
畢竟薛廷之排名雖然不算高,考得也不算好,可認真算起來,他供職翰林院的時候,才十九,前不久才及冠。
這可是如今翰林院中最年輕的人了。
又因為他座師乃是上一科的榜眼季恆,所以如今不少人都挺看好薛廷之的。
當然,也有人惡意滿滿。
季恆如今在南書房行走,缺一條胳膊;薛廷之在翰林院任職,腿疾依舊。便有些見不得人好的小人,譏諷他們“一缺一殘兩師徒”。
這些話都能傳到陸錦惜的耳朵裡,可見流傳有多廣了。
只是她到底已經出嫁,幾乎不再踏足將軍府,連見薛遲他們幾個的時候都不那麼多了,自然沒再怎麼見過薛廷之,只偶爾還鬼手張那邊得知關於他近來的一些訊息。
所以她也不清楚,薛廷之聽了會是什麼反應。
料想不會太好過。
“夫人,到了。”
在她閉著眼睛養神也思考的這一陣,馬車已然到了地方,風鈴掀了簾子一瞧,便輕聲提醒她。
陸錦惜睜眼,也搭了風鈴的手起身,便直接出了馬車,站到了這一條大街上。
過午時候,道中人也少了起來。
雪後的大街地面上有些溼漉漉的,沿街的店鋪卻都將自己門前雪掃了個乾淨,瞧著寬敞又整齊。
“讓馬車在這裡等著,咱們逛逛吧。”
要買什麼她心裡還沒個數兒,所以打算在這條街上逛逛,慢慢看著,便這樣吩咐了一聲。
風鈴於是應聲去吩咐車伕,接著才又轉身回來,小步跟在陸錦惜身邊,向著街邊一家玉器鋪面走去。
這條街她這兩年來過不少次,也算得上熟悉。
頭一家店鋪裡沒什麼看上的東西,便繼續往後面走,倒是慢慢看上了幾件順眼的,便都叫人買了下來。
如今她好像又變成了沒來到這世界之前的陸錦惜——
有錢。
畢竟她如今算是盛隆昌背後一個大老闆,盛隆昌賺的錢有一小半都算是她的。
所以買東西也是不心疼。
就這麼一路走著,不知覺間已經到了文房文玩店鋪比較聚集的區域。腳往前面一邁,就是“金泥軒”的大門。
這是很出名的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