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根據沈皇后和紀太后的態度來揣度原身陸氏在宮中朝見時候的情況。
“並未來遲,這會兒皇上都還沒下朝呢,典禮也還要一會兒才開始。你坐下吧,咱們陪母后說會兒話正好。”
沈皇后溫言說著,擺了擺手示意旁邊宮人引陸錦惜入座。
場中設著的位置裡,也就剩下永寧長公主身邊的位置了。
很顯然,這就是給陸錦惜留的。
陸錦惜躬身再拜謝過,這才入了座,只看了旁邊永寧長公主一眼。
桌案上放了些時鮮瓜果和點心蜜餞,永寧長公主正伸了手指在盤中撥弄,似乎察覺她看過來,便也回望了一眼。
然後,朝她一笑。
於是陸錦惜明白了,這是讓她安心呢。
到底是皇宮裡的宮宴,她雖然做過了一些功課,可行事還是得小心。畢竟今天是議和,而她的身份,頗有幾分敏感之處。
有個相熟的永寧長公主在,總能安心幾分。
這樣想著,她便將心定下,安靜地坐在旁邊,聽太后、皇后和長公主三人敘話。
說的基本都是宮裡的事情。
什麼下半年的選秀應該準備著了,又說容妃宮裡規矩不嚴鬧笑話,或是前陣子小公主受了寒總咳嗽……
瑣瑣碎碎,林林總總。
陸錦惜聽著,倒是對宮中的情況有了點了解,只是未免覺得有些過於無聊。
對宮裡這些事,她是真的半點興趣也不感。
從頭到尾,她都保持著平和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聽著,太后和皇后不問,她也就裝自己不存在,不插話。
直到一兩刻鐘過去,茶都喝了一盞,紀太后才忽然問了一句:“柔儀殿那邊怎麼樣了?你不去看看嗎?”
沈皇后神色一僵,似乎有些尷尬起來,只回道:“兒臣來此處觀禮,柔儀殿裡命婦們的宴席,已交由賢妃打理。皇上信得過她,所以兒臣也沒過問。”
“哼。”
紀太后頓時就冷笑了一聲,將那茶盞放在了案上。
“這下她倒能神氣起來了。可也不是我說你,這種場面,你多少也得過問過問。更別說,還開了特恩,進來的不止命婦,也有些閨門的小姐。若回頭出了什麼差錯,她衛儀一個可兜不住。”
“是,母后教訓得是……”沈皇后埋下了頭去,手也握得緊了一些,“那觀禮後兒臣自當回宴主持。至於柔儀殿,還未正式開宴,賢妃應該也出不了什麼差錯。”
“嗯。”
太后這時候才點了點頭,勉強算是饒了過去。
只是陸錦惜在旁邊,卻是聽出點味道來了。
傳言還真不假。
太后娘娘方才這一番話裡透出來的,既有對沈皇后的不滿,也有對賢妃衛儀的不喜。
想來她是太后,自覺是後宮中第一尊貴的女人。
皇后沈氏,小門小戶出身,性情手段都一般,壓不住人,所以不滿;賢妃衛儀,行事張揚、手段太過是其一,與先皇的衛皇后有關是其二,所以不喜。
傳聞當年太后還是端妃的時候,就很不受寵。
先皇后衛嬙執掌封印管理六宮,是個手段很厲害的女人,卻並不很喜歡端妃,更為多照顧其半點。
如今的賢妃衛儀是先皇后衛嬙的侄女,紀太后豈能喜歡?
人言道,三個女人一臺戲,果真不假。
陸錦惜事不關己地想著,還是不說一句話,彷彿坐在這裡的不是那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陸錦惜,而是昔年那個怯懦膽小不敢說話的陸氏。
沒辦法,她對後宮的女人們實在不感冒。
功利地想,不管是太后還是皇后,看著都像是扶不起來的阿斗,既於她無用,又無法帶給她利益。
所以,何苦費那神呢?
她只將自己的目光移到桌案上,時不時露出一個含蓄有禮的微笑,來表示自己還在傾聽。
這模樣,倒也沒有引起人懷疑。
畢竟,她這樣與很久以前進宮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就連永寧長公主都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
大約巳時三刻,一名小太監從太和殿那邊跑了過來,湊到了永寧長公主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永寧長公主眉頭頓時一挑,威儀的鳳眼裡,露出幾分驚訝。
緊接著,便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緊皺起來,遲疑中擺了擺手:“你去吧。”
“是。”
小太監躬身一拜,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