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決開始轉身就逃,六階喪屍已經被挑撥得失去理智,追著陸決就跑,陸決跑出一段就回去和六階喪屍糾纏,然後從它身上不是切下一段骨頭,就是削下一片碎骨,然後用這些讓周圍的屍群陷入瘋狂狀態。
喪屍群自己爭搶起來,就沒有精力去進攻人類了,再加上陸決同時還暗中控制著那些能聽他命令的喪屍,總之他所過之處是亂成一團。
“陸柏,趁機攻擊屍群!”他抓起身上的通訊儀大喊道。
這通訊儀是陸柏那群人裡拿來的,地堡既然都是精英,地堡裡面各種高大上,通訊儀這種東西也自然幾乎是人手一個,而且質量相當不錯。
陸決此次就從他們那裡徵用了不少通訊儀,給營地方面的重要人物也配備起來。
通知了陸柏,陸決又以此給營地方面的戰鬥人員下達命令,山上山腳的戰鬥人員早就蓄勢以待,見下面亂成一團,陸決又發來命令,立即衝下去,那些搶成一團的屍群當即受到了重創。
陸決跟放風箏一樣帶著六階喪屍滿場跑了個遍,自己也消耗巨大,有幾次險些就被六階喪屍抓傷了,他見時機已到,返身一刀朝六階喪屍的腦袋砍去,六階喪屍此時也被逼到極限了,暴吼一聲,長臂也砸向陸決的頭。
與此同時,三把飛刀扎進了喪屍的後腦勺、
噗噗噗!
幾乎同時響起。
它一愣,動作遲緩了起來,嘴巴喀喀喀地動著,完整的聲音也發不出來。
陸決本想再補上一刀直接解決它。然而下一刻,六階喪屍的雙眼驟然大亮,彷彿有兩道黑色幽火爆射出來。
這兩團火對映進陸決眼中。
陸決悶哼一聲,腳下竟然踉蹌了一下,腦海中彷彿被一把重錘狠狠砸了一下,眼前景物都模糊起來。
耳朵裡也是轟轟作響,有千萬種聲響同時鑽入耳朵。嘈嘈切切。高高低低,那是周圍幾萬喪屍的聲音,原本毫無意義的吼叫此時彷彿帶上了各種各樣特定的含義和情緒。陸決原本能控制少數喪屍,他本身和喪屍之間自然存在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絡,然而從未有一刻如此刻一般,這聯絡是如此深刻鮮活。彷彿自己就是這屍群中的一員,彷彿他生來就應該在這個地方。
六階喪屍在眼眶裡竄出黑火之後就完全恢復正常。後腦勺的三把飛刀也噗地飛射了出去,它仰天長吼一聲,頭臉和手腳僅剩的皮肉霎那間脫去,就此它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只剩下光溜溜的骨骼。沒有一絲皮毛血肉。
它的胸腔和頭顱之中都一無所有,唯有眼眶裡跳躍著兩團黑色幽森森的火焰,彷彿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骷髏。
那些爭搶瘋狂的屍群在這一刻突然靜止下來。正趁亂拼了命砍殺喪屍的陸柏等人也嚇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它們都被定身了?”
“先退回去,事有反常恐怕不妙!”
他們才匆匆後退。僵止住的喪屍才機械般地動起來,它們不是繼續瘋搶,也不是攻擊人類,而是紛紛轉身面向六階喪屍的方位,然後一個個跪了下去!
一個又一個。
或利落,或僵硬地下跪,那腐爛醜陋的臉上甚至有的還露出了激動的情緒,或者手腳揮舞著,顫慄著。
人們都看呆了。
這些行屍走肉居然還能做出這種事?就好像人類看到了帝王,看到了神靈,發自靈魂地叩拜下去。
而此時此刻,就站在六階喪屍面前的陸決感受最深刻。
他的腦海深處,也彷彿發自靈魂地產生一種屈服感。
屈服向眼前這具骸骨!
向它跪倒,膜拜,臣服!
從第一次從阿全恢復成成人模樣,他就落下了頭疼的毛病,而此刻,以前每一次的頭痛加起來都不如現在的劇烈難當。
他拄著唐刀,幾乎站立不住,那種整個世界壓在肩膀上的滔天壓力,還有那種說也說不出口的心靈震撼和壓制。
六階喪屍用黑洞洞已經沒有眼珠的眼眶看著不肯跪下的陸決,嘴裡發出怒吼,眼眶裡的火焰跳動一下。
陸決就感覺腦海像是要被人劈開,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你要我臣服?”
他咬牙道。
那次在飛機上,左安安叫他不要屈服,他就在心裡告訴自己,今生不會向任何人屈服,他活著,就要站到人世間的最高處,再也不會讓她看到自己屈辱卑微的模樣。
他不會屈服於人,更不會屈服於一頭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