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決捏了捏眉心,有個性子太過強勢執拗的小妻子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想到兩人的關係,他的眼神慢慢柔和下來。
他們是夫妻關係啊,雖然後來他非常後悔,但他們確實是辦了酒宴,領了“證”的,整個勝利基地的人都可以為他們作證,這是無法更改的。
她也遲早要面對這個事實。
趁早安撫住她也好,不然到時候猝不及防,他又不在了,她這個性子很容易鬧出大事來,那時恐怕也沒人壓得住她了。
他對於她的實力,又是自豪,又是擔憂。
他醞釀了一番,儘量溫和地說:“安安,我跟你說實話,但你要答應我,不要衝動。”
七月份的中午,惹得好像要燒起來,馬路上根本站不住人,今天還是左氏集團的人負責守衛基地,因為那波屍潮已經徹底被他們解決,今天在最後執勤一天,他們就能退下去,然後按照基地的規定,和其他所有勢力一起分配者守護基地,所以這最後一天,大家格外認真,務求不出一點意外。
因此左氏集團的地盤上,人非常少,靜悄悄的,好像整個世界都消失了。
而對於左安安來說,彷彿一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坐在辦公室的實木椅子上,窗外是明晃晃的陽剛,身後空調還在盡忠職守地吹著冷氣。
可是她既感覺不到熱,也感覺不到冷,好像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到了,只是呆呆地坐著。
陸決心痛萬分,有些手忙腳亂地擦著她的眼淚:“別哭啊,不哭了,乖……”
左安安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她抓著陸決的手撲進他懷裡:“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你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會變成喪屍!”
陸決差點被她撲倒,抱著她,像安慰小寶寶一樣拍著她的後背,好半天才讓她安靜下來。只是趴在他懷裡悶悶地哭泣。
那聲音壓抑得很,又像是在聲嘶力竭地大喊痛哭著。
陸決的心都碎了。
他啞聲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其實從更早之前,他就已經不能算作人類了。
如果不是遇到左安安,末世那天晚上,他就已經徹徹底底變成那種怪物。然後把w市也變成人間地獄了吧?
有些事彷彿一開始就註定了的。這一年多的時間好像撿回來的,他應該知足了。
左安安抽抽搭搭,難以平息。微微退開了一些,沒有抬眼睛,話語裡帶著濃重的鼻音:“我要看看你現在真正的樣子。”
“不好看的。”
“我要看。”
陸決沉默一刻,然後開始脫衣服。
大熱天他穿得不多。只有兩件,左安安看著他身上肌理分明結實流暢的肌肉。明明是這麼好看的身體,可是下一刻,卻突然變了樣子。
他的右臂,連同右邊的肩膀、胸膛。一直到肋弓,都變成了慘灰慘灰,還帶著一點點彷彿是屍斑的東西。面板變得又幹又褶,整個癟了下去。血管好像紫黑色的塑膠一樣分佈在面板下面。
左安安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伸手摸著那冰涼粗糙的面板。
陸決不想她多看,立即又恢復到正常的樣子,套回衣服。
左安安怔怔地坐著,忽然激動起來緊緊攥住陸決的手說:“喪屍厲害起來就會開始掉肉的,先變成骷髏,再慢慢地長出新肉來,等全部長好應該就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了,我們就可以那樣啊,你能夠只會那麼多喪屍,本身就應該是很高階的,進化起來應該很快的!”
“安安!”陸決叫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冷靜一點,知道自己這個情況之後,他就對喪屍做了徹徹底底的瞭解。
如果他最終能成為她說的那個樣子,他也願意去嘗試,可是那也是真正的喪屍的道路,他卻是個特例,喪屍的規則並不能用到他身上。
“不可能的。”這時一道光芒突然從左安安胸前的桃葉中透射而出,大能的影像投落在半空:“如果陸決只是普通的喪屍,他是可以進化,但他最初就從你這裡吸收了靈氣過去,以致於恢復成人類,現在可以說是屍不屍人不人,沒可能按你說的進化。”
左安安呆呆地看著大能的影子,陸決的眼神也沉了下去,左安安搖著頭,不住地說:“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就在這時,陸決的通訊儀響了,他哪裡還有心思接什麼通訊,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