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醫生說你可以開始鍛鍊了嗎?”
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在他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易青鋒沉毅的臉上浮起隱隱的笑紋,點頭說:“嗯,我問過醫生了。現在可以先做些簡單的復健。”
“那就好。”
她將手中的保溫壺放在病床旁的小桌上,一層層開啟。“嬌姐今天做的是花生豬手湯哦,南方人飲食講究‘以形補形’,她說你手臂受傷喝這個最補了……這湯她用瓦鍋熬了三個小時呢,嬌姐真是好人。”
易青鋒溫柔地注視著她像只小鳥兒般嘰嘰喳喳地一面唸叨,一面往碗裡倒湯。搖頭笑道:“其實你也不用每天都過來啊,我吃食堂也是一樣的。學校那邊也很忙吧。”
“沒關係啦。我想過來看你嘛。”
柳蔚虹有些撒嬌地笑起來,將湯碗端到易青鋒面前,舀起一勺想要喂他喝。易青鋒羞赧地移開頭,說:“我端著碗喝就行。”
說罷,他右手接過湯碗,咕嚕嚕地喝了個乾淨。
柳蔚虹笑吟吟地看著易青鋒喝湯,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
現在已是一月中旬。距離普露託號出事已有十來天。易青鋒醒來也有近十天了。
第二次手術後次日,易青鋒終於恢復了意識。在香都利馬醫院休養了幾天後,考慮到他還需要住院療養一段時間,而大隊人馬都已經傷愈出院並且即將回到內地,所以醫生建議他可以轉回內地醫院繼續治療。
他年輕力壯,一旦恢復了意識,身體狀況便開始以令人欣慰的速度康復。
從昨天起,柳蔚虹回到學校銷假上課了。所以易青鋒才怕她學校醫院兩邊跑會累著。
“篤篤篤”,敲門聲過後,留著颯爽短髮的俏麗少女踩著輕快的步子走進了病房。
“青鋒哥哥。你今天好些了嗎?”
潘瑩蕾手上提著一袋蘋果進門,看到柳蔚虹正坐在病房裡。笑著和她“嗨”了一聲。
“薇薇,下課了?今天好冷,你多穿點。”
她將蘋果放到小桌上,也坐到柳蔚虹身邊。
柳蔚虹含笑道:“嗯哪,我穿得和粽子似的,暖和得很。你還說我,看看你的衣裳……怎麼不穿厚點的外套?”
“唔?我覺得夠了呀。”
潘瑩蕾依然活潑。這樣的寒冷天氣裡也給人一種盛夏般的活力感。
那場恐怖的經歷似乎沒有在這個樂觀少女心裡留下什麼陰影。儘管額頭上還打著兩個“補丁”——那是在戰鬥中不慎擦傷留下還未痊癒的疤痕,但她顯然已將那些害怕恐懼之類的情緒拋諸腦後了。
她會上船,也算是意外。當時她有一位親近的叔伯接到了羅家的請柬。順口邀請她去玩,她父親覺得是個讓過於男孩兒氣質的女兒接觸社交圈的好機會,就催著她上去。
結果卻遭遇了這般變故。是以事後她父親對她愧疚得不得了,一直讓她留在江口市休養,怕她回學校去調養不好身體。她在江海市軍校讀大三,畢業出來就是女軍官了。
她今天卻是特地跑來探望易青鋒的,待會還得坐兩三個小時的大巴回江口去呢。
經過這一場並肩戰鬥,幾人之間的關係自然而然密切起來。
兩人探病後一齊離開病房。剛走出住院部大樓,潘瑩蕾的挎包裡突然響起手提電話的鈴聲。
“一定是我爸爸那個囉嗦的老人家……非要我帶上這個笨重的傢伙,說什麼怕聯絡不上我。唉……自從我回來以後,他就當我玻璃人一樣。”
“可憐天下父母心嘛。”
柳蔚虹微微笑著,很能理解潘司令的心情。
試想一個好端端的女孩兒,差點就被人擄掠到東南亞去了。要不是因緣際會碰上了易青鋒等人,潘瑩蕾就是再會用槍也打不過這麼一群彪悍的海盜啊。她會開槍是不假,格鬥就很普通了。
愛女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潘司令對她格外掛心也是很正常的。肯讓她跑到南都來探望易青鋒,已經算是很開明瞭。
“喂……”
電話那端響起的聲音隱隱傳來,柳蔚虹疑惑地蹙起了眉尖,然後就看到潘瑩蕾的臉色變得很古怪。
“嗯,對,我是在第一人民醫院……哎呀,我自己會回去,你不用過來了……什麼,你在醫院門口了?喂喂喂……”
潘瑩蕾連著“喂”了幾聲,對方卻顯然結束通話了電話。
“誰啊?”
柳蔚虹平時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會去打聽人家的私人電話。但是剛才她好像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