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小姐嚴重了,謝什麼呀,都是小門小戶的,平日裡沒什麼事情可幹,繡著玩的。”那婆娘紅著臉擺手,不知道是覺得被九娘誇讚了不好意思,還是覺得被九娘這樣的人喊了一聲大嫂覺得不好意思。
顧樺承看著九娘歡喜的模樣,忍不住也彎了眉,只是才笑了一笑,就忍不住出口調侃:“那是,人家隨便繡著玩的就這麼好看,你呢?”
“我……”九娘瞪了顧樺承一眼,“我才不會繡呢!”
“哈哈,你也好意思說?”顧樺承忍不住抬手揉亂了九孃的鬢髮。
九娘只是拿著眼睛恨恨地瞪著顧樺承,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本來就是反駁不了的……自己就是不會啊。不管是在哪裡,九娘都覺得女人的一生只能在家相夫教子,都是很悲哀的。再說了,跟著顧樺承遊歷的這幾年,也沒有什麼人教過自己繡花啊,莫說是自己,只怕是姜女都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好丟臉的啊。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至於這些針線活,就算了吧……
“這位小姐是?”看著顧樺承和九娘之間的小動作,坡腳男人的婆娘有些疑惑,心裡猜測起來。
坡腳男人衝著婆娘使了個眼色,嘴裡說著:“你不是還煨著湯嗎,還不趕緊進去看看?”
“啊?可是那不是晌午的事兒嗎?”婆娘有些不明所以。
“誒,大哥,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何必支開大嫂。”九娘倒是看出了坡腳男人的意思,大約是覺得若是被人直接說出來她和顧樺承的那檔子關係,九娘臉上會受不住,這才將自己的婆娘支開吧。可是做都做了,還怕人說不成?
看著九孃的笑容,顧樺承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本來,他就是覺得無所謂的,甚至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顧樺承看上九娘了,讓這天下的男人都離自家九娘遠一些才好。
只是,九孃的眼神似乎有些飄忽。
“你在看什麼?”顧樺承推了推九娘。
九娘猛地回神似的,又看著顧樺承愣了一會兒,才將手上的香囊遞了過去:“師父我覺得我知道咱們釀什麼酒了。”
“嗯?”顧樺承有些反應不過來。
九娘看了坡腳男人和他婆娘一眼才說:“他們這兒的花想來應該不是鄴城本地的,卻不知道是從哪裡運來的這麼多。師父,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在墨城的時候喝過的花酒?人家那酒裡帶著桃花的清香,卻愣是被師父說什麼不配是酒。”
“記得。”顧樺承點頭,示意九娘繼續說。
“咱們可以也釀花酒啊,用下河村的水,北胡的曲,再加上這來自各地的花。”九娘笑嘻嘻地看著顧樺承。
顧樺承卻皺眉:“你如何知道這些花是來自各地的?”
“問問大哥大嫂不就知道了?”九娘白了顧樺承一眼,轉頭笑眯眯地看著坡腳男人問道,“大哥您這些花兒都是打哪裡來的?”
“城南莫家。”坡腳男人皺了皺眉,就回答。對於顧樺承他們,他是不敢有絲毫的隱瞞的。
城南莫家……
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九娘有些意外。
城南莫家居然還做花朵生意嗎?
顧樺承卻點了點頭,拉起九娘就要走。
“顧先生留步。”坡腳男人卻喊住顧樺承,一瘸一拐地回到鋪子裡面,過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笑包袱,那塊布料一看就是頂富貴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遞過來時,九娘伸長了脖子瞅了一眼,裡面是一燙金大紅帖子。
九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難不成這是有人早知道師父要來,特地給師父留的喜帖,可是誰要娶妻了,似乎沒聽說啊……”
顧樺承抽了抽嘴角,拿起帖子拍了九孃的腦袋一下,有些無奈地問道:“到底是誰告訴你大紅燙金帖子就一定是喜帖了?”
“沒人告訴我啊。”九娘捂住頭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可是一般不都是這樣的嗎?”
“……”顧樺承抽了抽嘴角,沒有搭理九娘,只是看了幾遍那張帖子,有些意外地抬頭問那坡腳的男人:“他一早就料到我會來嗎?”
“莫家小公子聽說您是我的恩人,便留下了這張帖子,而且第一個月的花一分銀子都沒有要。小人想著,莫小公子也是個好人,便留了下來。沒想到,顧先生就真的來了……”坡腳男人說著,有些無措。
顧樺承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走出幾步,卻又回頭看了一眼門前的那些有些乾枯了花兒:“回頭,我會讓我的徒弟來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