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有才猛地抬起頭來看了九娘一眼,又低下頭去:“二姐的話,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嗎?呵……”九娘冷笑,“北胡,孤墳,胡大,我和顧樺承。一環環倒是知道的關切,我倒不知道北胡有什麼人是如此明白我和這些事情之間的糾葛的。想來想去,唯一一個見不得我好的,不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罷了。”
“二姐你這話說的豈不是打自己的臉?”孟有才看著九娘皺眉,“當初和玉嬌娘玉老闆好的跟親姐妹似的不是你嗎?”
“酒不醉人人自醉又不只有玉嬌娘一人喜歡顧樺承。”九娘瞥了孟有才一眼,“你不必急著和自己撇清關係,更不必急著解釋什麼,我不過酒肆有些懷疑罷了。孟有才你聽好了,銀子……我一文錢也不會給你,你願意呆在鄴城,你待著就是了,腿長在你身上,關我什麼事兒?可是如果你敢打酒香的什麼主意,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九娘說完,又皺著眉頭深深地看了孟有才一會兒,才轉身往外走,走了幾步卻又停住,看著孟有才笑了笑:“這頓飯你安心的吃就是了,我既然說了請你吃,這一頓飯錢我還不至於吝嗇。”
當天傍晚,曹氏就領著孟有才鬧到了酒香門口。
只是這個時候酒香哪裡有心情理他們,九娘一日未歸,顧樺承早就急瘋了似的四處尋找。
可是顧樺承著急有什麼用呢?
胡蝶倚在門邊,譏諷地看著顧樺承:“若不是我來尋花兒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會發現花兒不見了?”
顧樺承看了胡蝶一眼,眼中帶著深深的自責。
扶桑亦是滿臉自責地走過來看著胡蝶問道:“胡蝶姑娘可有頭緒?是不是師妹生氣了或者怎麼樣了,胡蝶姑娘見過……”
“扶桑你這意思是覺得我故意藏著你師妹了?哈,真是可笑,你們丟了人,是不是覺得錯的還是我了?”胡蝶登時惱了起來。
扶桑皺眉,低聲道歉:“我不是這個意思,胡蝶姑娘,師妹不見了,我們都很著急,抱歉。”
扶桑說完就匆匆離去,而姜女也不顧什麼婚前見面好不好之類的說法匆匆去尋了莫南生,請莫南生派人幫著他們一起找九娘。
曹氏站在酒香門口,皺著眉頭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扯了扯孟有才的衣袖,問道:“你說你二姐今天找你說什麼來著?”
那句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胡蝶的目光唰的看了過來。
前一日,胡蝶就覺得九娘有些怪怪的,如今看來,倒是要從孟有才這兒知道些什麼了。
可就算是孟有才把白日裡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完,胡蝶緊皺的眉頭也始終沒有鬆開。
九娘這一次,實在是讓人太難猜測了。
053:佛前
鄴城郊外重華寺中,九娘滿臉虔誠地跪在佛前。
求佛,並不會真的能夠求得什麼,求得卻也不過是個心安罷了。
九娘明白,許多東西不是沒有可能,只是她有些固執地選擇了這樣罷了。明明可以好好的和顧樺承說清楚,或者問一問玉嬌娘。可是看著他們兩個在一起,九娘就覺得心中有些難過。
不是因為嫉妒,不是因為擔心兩個人會有什麼發生,只是難過。
很單純的難過。
彷彿九娘從來都只能給顧樺承添亂,始終沒有辦法做好一個賢內助。
這世上沒有哪一個女子是願意一輩子只給別人拖後腿的,九娘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和顧樺承之間的差距。她是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安心地做被顧樺承保護著的姑娘。
可是幾乎可以說是在酒香長大的九娘,怎麼可能只放任自己受著顧樺承的保護,始終事事不知呢。
這一次,晉國酒商和越國釀酒師的比拼,所有人都曉得這是關乎兩國顏面的事情。
雖然說憑著釀酒的事兒能夠挑起兩國的戰爭,九娘覺得不大可能,可是這種面子上的事兒,也是誰也說不好的。
可是在酒香,九娘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夠做的,也不過是養好自己的身子,不給顧樺承添亂罷了。
如今,若是九娘貿然去說什麼……
別人信不信是一會兒事,玉嬌娘和顧樺承之間又會如何就更加不好說了。
沒有切實的證據,九娘終究沒有辦法去和顧樺承說自己覺得結綠哪裡不對勁。
說道結綠,九娘就忍不住皺眉,看著眼前慈悲的看著世人的菩薩,九娘嘆氣。
我佛慈悲,佛愛世人。卻不會獨獨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