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一晃,看著胡大笑了起來:“原來從前胡老闆對我們大越當真不曾加以真心啊。”
胡大訕訕地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看著胡大的背影,胡蝶突然嘆了口氣:“將心比心這種事兒,何止是做生意這一件呢。花兒,我覺得很累了。”
九娘握住胡蝶的手,眼睜睜地看著胡蝶落下淚來,卻什麼都做不了。
有些事兒,也許真的很難說的清楚明白,只是人生已是如此,似乎連一點機會都不留給她們了。
和胡蝶告別之後,九娘看著滿街的華燈,微微扯起了嘴角。
時間過得這樣快,轉眼就要到生辰了。十五歲的生辰,及笄之年。
不曉得今年,較之以往會有什麼不同。
九娘轉身,方才走出幾步,身後就有胖乎乎的烙餅店的老闆娘喊住了九娘。帶著幾分詫異,九娘回頭看了過去,有些奇怪的問道:“您有事兒?”
“九娘姑娘。你們酒香近來怎麼不賣酒了?”胖乎乎的老闆娘有些期待。有些惆悵。
九娘愣了一下,微微皺眉:“抱歉,想來是我們疏忽了什麼,您等著啊。等著我回去問問,您若是想要,今兒我就給您送來怎麼樣?”
胖胖的老闆娘嘆了口氣,有些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如今又能怎麼樣,你可是不知道,前兒個我孃家兄弟來咱們鄴城,為的啊就是嚐嚐我那口子藏下的你們酒香的美酒。誰知道我那口子貪嘴,早就把年前好不容易討來的一壺酒喝光了。好在咱們這兒前幾天客商也多,我好歹的打發了我孃家兄弟。這麼鬧了一出啊。我才想起來。你們酒香好像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賣酒了啊。之前你說你們在外遊歷,我們也能理解。你們畢竟在臨走之前都是擺出攤子貼出告示來了,這次怎麼回來了也沒有一丁點的動靜呢?九娘啊,你同我說實話,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對你們酒香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了啊?”
“您說什麼呢。什麼人在我們眼裡那都是一個樣的啊,您千萬別亂想。”九娘賠笑著,心裡卻轉起了彎兒。說實話,對於酒香的運營,九娘其實並不瞭解。只知道酒香前院隔出來了一個櫃檯,是有兩個小廝專門負責售酒。他們幾個負責的不過就是往那三個地方送酒罷了。
如今,被人拉住袖子站在大街上探討生意的問題,九娘突然覺得自己方才和胡大討論的將心比心有幾分打臉的意味。
分明,他們自己都沒有做好呢。
顧樺承不在書房,九娘又轉去酒窖喊了幾聲,孟有才倒是揉著眼睛從一旁出來,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問道:“你可看到我師父了?”
“不曾。”孟有才打了個哈欠,“怎麼,二姐想他了?”
“我想你了。”九娘白了孟有才一眼,就繼續找顧樺承。
孟有才卻又貼了上來:“二姐二姐,我問你件事兒你能好好地同我說嗎?”
九娘腳步未停,瞥了孟有才一眼:“有什麼話就快些同我說吧,今日我還有事兒,沒工夫和你閒扯。”
“不是閒扯不是閒扯。”孟有才連忙跟了上去,“二姐,你之前不是說我不能在家裡吃白飯嗎?可是你們也沒有找到什麼事兒讓我做,我前幾天聽扶桑哥說什麼之前的那個什麼三什麼五的小廝不來了,我能去頂了他們的活兒嗎?”
九娘猛地頓住。
孟有才的意思是,之前在前頭櫃臺上販酒的那兩個兄弟不來了?
難怪這麼長時間,酒香都沒有在零售過什麼酒,難怪人家今天會攔住自己問個明白。
皺了皺眉,九娘看了孟有才一眼,覺得也許這件事兒還是可以的。只是:“我還得同師父師兄他們商量一下,你別跟著我了,若是你真的想要去販酒,那也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孟有才看著這事兒有戲,當即點頭,回到自己的耳房中捯飭起來。
九娘沒時間去管孟有才到底捯飭個什麼勁兒,在院子裡找了一圈也沒能找到顧樺承,這便打算出去找扶桑。
顧樺承不好找,扶桑卻是極好找的。
若是沒有在肉包子鋪,那必然實在茶館,聽人家說書。
這是近幾天,扶桑新培養出來的一個愛好。九娘雖然有些理解不能,卻還是比較尊重別人的,並沒有多加詢問。今日去了茶館才知道,這說書先生近幾日在說一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故事,今兒是最後一出。出於好奇,九娘站在牆角聽了一會兒,正巧聽到了結局。卻覺得有些詫異,好不容易找到扶桑,九娘就覺得更加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