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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他在她幼小的懷中一路穿過街走巷地奔跑,他微張著嘴,艱難地看著那個救他的女孩,入水的瞬間,他終於感覺自己活過來了,甩掉一身的塵土,他歡喜地甩著魚尾遊著,回頭看向女孩湊近他瞪得大大的黑眸子裡竟然欣喜地泛著光。

瑞溪一愣,她想起女孩懷中的溫暖,想起她一路奔跑在耳邊的喘息聲,竟然覺得冰冷的身體有些溫暖。

他被她養在桌上的魚缸裡,聽著她自顧自地給他取了個名字紅錦,聽著她歡歡喜喜地將所有女兒心事都一股腦兒輕吐給他聽。

瑞溪想著要不是自己傷沒養好,沒辦法離開,絕不會有心思聽她說這些婆婆媽媽的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翻翻魚眼,朝說得興奮的幼荷土了幾串泡,甩給她一個魚尾巴,游到另一測去。

那日他終於變回真身,出現在她面前。

幼荷問他叫什麼名字。

“紅錦。”脫口而出的竟然將這個他平日裡百般厭惡的名字。

日復一日,他聽著她欣喜地喊著自己“紅錦”,倒真的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賴在她身側,忘了他年復一年的報負,忘了鯉躍龍門,只貪戀她手中的一碗淡湯,一隻糖人。

他不懂這種入了魔似的依賴是什麼,他不願去想,自欺欺人。

夜裡,他赤著腳晃盪著坐在獨木橋上,冰涼的河水滑過腳踝。瑞溪隨手摘了根狗尾巴草調著水面的浪花,一群一同生活過的小魚圍了上來。

“喂!瑞溪,你都已經能化人形了,怎麼還不準備去躍龍門呢?”

瑞溪一根草甩上去道:“你懂什麼?老子自會安排!”

“哈哈哈,恐怕是害怕又失敗了,到時候說不定可就被凡人逮著一刀破肚了!”

“去去去!!!能不能說句好聽的?!”瑞溪想起今日幼荷又因為蘇堇旭那個浪蕩子偷偷抹眼淚了,他想起幼荷的眼淚心裡就煩躁,悶悶地難受。

他晃盪著腳丫上的水花問道:“你們說,一個人為什麼會為了別人流眼淚?”

“流眼淚?這還不簡單,當然是因為那個人很重要咯?”

瑞溪恍然間想起幼荷救起他時,為他掉的那滴淚,不由地一怔,喃喃道:“重要的人,不是隻有一個嗎?為什麼還會為另一個人流呢?”

“不對不對!”有小魚嚷起來,“總會有更重要的人嘛!當然是另一個人更重要咯!”

瑞溪聞言,猛地跳站起來大喊:“不要!”他赤著腳轉身用力往鎮子裡跑,一路上心心念念著為什麼不能是他,那個更重要的人。

大半夜的,他跑到幼荷的房門前,剛要抬手使勁錘門。耳邊忽而想起一句話。

“幼荷真的好想當阿旭的新娘子啊。”那時她小小的,傻乎乎地拄著下巴對著還是條小魚的他這般天真的說道。

那是她的心願,從小到大的。

瑞溪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為了躍龍門摔過無數次,傷得渾身是血。這是他的心願。

他怔了許久,頹然地蹲下來,垂下了手。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拖長了他縮成一團的影子。

“如果。。。。。。我不躍龍門了,幼荷能不能。。。。。。不嫁給他呢?”

不知在門前蹲了多久,嘎吱一聲,眼前的木門開了,露出一束燭光。

“呀!阿錦!你怎麼蹲在這兒?外面這麼冷,快進來!”幼荷急道。

瑞溪猛地抬首,看到清輝月色下的少女,展顏笑了,站起身一下撲過去抱緊了她:“幼荷!”

幼荷不明所以地伸手輕拍著他,哄道:“怎麼啦?我家阿錦餓了?”

瑞溪搖頭:“嗯~嗯~不是!我不餓,我就是。。。。。。就是。。。。。。想你了。”他說完臉一燒,緊緊抱著幼荷不讓她看自己的臉。

懷中的少女一愣,笑道:“阿錦這是怕黑,睡不著了吧?進來吧。我明日讓阿伯給你的屋子裡添盞燈。”

“呀!阿錦你怎麼沒穿鞋?你的腳!”幼荷心疼地蹙眉,忙就著燭光找來草藥給他包紮上。

幼荷埋怨道:“你呀你,大晚上跑哪玩去了?你看看你的腳全都給石頭渣子給戳破了,真是的!”

瑞溪盯著蹲在他眼前給他小心包紮的幼荷,夢靨般地呆呆問道:“幼荷,是心疼我嗎?”

幼荷低頭專心給他包紮道:“當然了!你這樣子不省心,我當然擔心你。”

“那。。。。。。我是不是幼荷心中最。。。。。。重要的人?”瑞溪問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