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道盡頭的男人沒有撐傘。他穿著一身藍白的運動服,頭戴棒球帽,一張臉漂亮而雋秀,只是沒了平日舒展的笑意。他一手抄在口袋,一雙黑黢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並肩越走越近的兩人,面無表情。
塗綿綿抬眼,腳步一頓。
謝衿澤微微眯起一雙漂亮的眼眸,盯住南山君:“塗綿綿,這誰?”
作者有話要說: 《山海經·中山經·和山》:“吉神泰逢司之,其狀如人而虎尾,是好居於萯山之陽,出入有光。泰逢神動天地氣也。
是個場面神√還是個好運神哦√
泰逢:然而我胖虎如今也淪為胸口碎大石的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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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出行吧
塗綿綿沒有料到這麼快就會和謝衿澤再次見面。她不明白謝衿澤為何要用如此不友好的眼神盯著南山君,也不想跟他過多解釋。
“跟你沒關係。”塗綿綿冷淡回答。
謝衿澤緊抿著唇。他的眼瞳極黑,是透徹的毫無雜質的黑色,盯著人的時候彷彿能把對方看得清清楚楚。
他面無表情地向前走了兩步,站穩:“塗綿綿。”
“我以為我們的話已經說完了。”
“是麼。”
“你還想怎麼樣?”塗綿綿難掩煩躁。
在謝衿澤二十多年的生活中,塗綿綿在他的印象裡一直是乖巧溫順到過於懦弱的存在。她從未有過此刻一樣的、彷彿一隻刺蝟似的行為,用鋒利的刺將他緊緊排除在外,不讓他靠近半分。
淅淅瀝瀝的雨打溼了他的帽簷,顯得有些狼狽,儘管如此還是如此令人矚目的好看。那雙烏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塗綿綿,他的語氣不帶半分煙火氣,卻讓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的不愉快。
“過來。”
“不。”這一次是塗綿綿拒絕了他。
四目相對,均是分毫不讓。
“打算吵到什麼時候。”撐著傘的南山君總算淡淡開口道。
謝衿澤面無表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南山君扶了扶眼鏡,淡定地扔出一枚重磅炸。彈:“她天天在我地盤睡覺,你說什麼關係。”
塗綿綿倒吸一口冷氣,下意識想反駁。頃刻間她意識到南山君說得沒錯,自己的確是……整天在他的地盤吃喝拉撒,還是能夠穿著睡衣見面的關係。
“……”好吧,她竟無言以對。
謝衿澤的神色僵了僵。他好看的眉眼線條瞬間像凝固的蠟塊一樣粘在原地,不過,在南山君的意料之外,他沒有發火,更沒有表現出被激怒的模樣。
到底是在娛樂圈混跡過多年的人,表情說收就收。
“隨你。”他按下棒球帽的帽簷,轉身離開。
塗綿綿目送他遠去。
很奇怪的是,不過半個多月的時間她的心境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如今看到謝衿澤,卻早忘記了自己當初有多麼的酸楚。
“我們也走?”南山君晃了晃傘。
“走啊,回你的地盤。”塗綿綿斜睨南山君,“剛才說的什麼鬼話。言情劇看了不少吧。”
“我也就看了那麼一丟丟。天性風流罷了。”他表情深沉。
“……我好想踹你。”
“給點面子,回去再踹。”
“……”
神不要臉,當真天下無敵。
*
因為謝衿澤的歸來,謝父跟他大吵一架。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院子裡,還硬生生捱了一巴掌,眼看謝父要提著凳子打,謝母一邊哭一邊給塗綿綿打電話,求她回來幫幫忙。
塗綿綿扔下妖怪們跑了回來。
倒不是她心疼謝衿澤,謝父有心臟病不能動氣,塗綿綿怕他一怒之下犯了病。
鳳皇哎了一聲,指著門外:“小奴才去哪?為什麼不帶上朕?”
南山君相當淡定:“救野男人去了。”
旋龜睜大朦朧的睡眼。方才在塗綿綿背上趴得好好的,轉眼間被扔到了南山君身上,讓他頃刻間沒了睡意:“野男人是什麼?”
“噓,少兒不宜。”九尾翹起唇,“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
……
塗綿綿還不知道妖怪們怎麼編排她出去找“野男人”的事蹟。
她快步跑到謝家大門口,門緊閉著,依稀能聽到謝父的斥責聲。她站穩腳步,躊躇片刻,上前輕輕敲門。
“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