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出一個全身縞素的少婦。那少婦低下了頭,向喬峰盈盈拜了下去,說道:“未亡人馬門
康氏,參見幫主。”
喬峰還了一禮,說道:“嫂嫂,有禮!”
馬伕人道:“先夫不幸亡故,多承幫主及眾位伯伯叔叔照料喪事,未亡人衷心銘感。”她話聲極是清脆,聽來年紀甚輕,只是她始終眼望地下,見不到她的容貌。
喬峰料想馬伕人必是發見了丈夫亡故的重大線索,這才親身趕到,但幫中之事她不先稟報幫主,卻卻尋徐長老和鐵面判官作主,其中實是大有蹊蹺,但是此時他先接外客,再論本幫事務,向單正道:“單老前輩,太行山沖霄洞譚氏伉儷,不知是否素識?”
單正抱拳道:“久仰譚氏伉儷的威名,幸會,幸會。”
喬峰道:“譚老爺子,這一位前輩,請你給在下引見,以免失了禮數。”
“人到得差不多了,也不必廢話了,本座時間有限,趙錢孫,要裝瘋賣傻去別的地方,馬伕人,把信拿出來吧。”一個聲音響起,語氣平緩,聲音不甚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趙錢孫剛剛要回答喬峰的話,打算自我介紹一番,沒想到竟然有人知道他的名號。登時愣住了。而更加奇怪的是馬伕人。她都還沒有說話,在場怎麼還有其他人知道它有一封信呢?
“王公子,本幫正在處理幫務,還請你不要再插嘴!”喬峰臉色一沉,王烈三番四次擾亂談話,他心中也有氣。
“你的無禮之罪以後再說,這裡暫時沒有你說話的份。”王烈冷聲說道,身形一動。一手朝喬峰抓去。
喬峰眼見王烈動手,招式兇猛,他後撤半步,一掌擊出,另一手橫立胸前,一攻一守,足以應付天下大部分突襲,但是王烈不是一般人,喬峰哪怕天賦再好,跟王烈之前也還有個不可逾越的差距。他架勢剛剛擺好,勁力還沒來得及發。王烈的手掌已經落到他的肩膀上,真氣到處,喬峰穴道被點,登時動彈不得。喬峰自出道以來,何時被人如此這般制服過,又羞又怒,卻是無可奈何。
“前輩,你這是何意?”徐長老上前一步,他剛剛想幫喬峰一起對敵,卻還沒來得及出手喬峰已經落到王烈手上,他今日雖然是來找喬峰麻煩的,但是此時喬峰還是丐幫幫主,他豈能不管。
“徐沖霄,你老糊塗了不要緊,本座的徒孫卻不能任人欺侮。”王烈冷笑道。
“這裡誰是前輩的徒孫?徐某不敢與前輩為敵。”徐沖霄放低姿態說道,看得丐幫眾人、譚公譚婆、趙錢孫和單正父子大感驚奇,他們都知道徐沖霄的輩分,卻沒有人認識王烈,眼見徐沖霄如此說話,都很是不解。
說起來譚公譚婆、趙錢孫和單正的年紀不比王烈小多少,但是當年王烈還在江湖的時候,他們要麼是剛剛出道,要麼是還沒有出道,而王烈當時結交的都是江湖上頂尖的人物,這幾個人自然沒有資格見過他,等他們在江湖上有了點地位之後,王烈早就已經離開了江湖。
“喬峰就是我的徒孫。”王烈說道,“徐沖霄,你們謀劃的事情本座一清二楚,我給你機會,把事情說出來吧。”
“喬峰,你也不用生氣,師祖不會害你,區區一個丐幫幫主,不做又如何,乞丐頭子有什麼好的,以後你就跟在師祖我身邊,豈不逍遙自在。”王烈又對喬峰說道。
喬峰卻是全身穴道被制,既不能說話,也不能搖頭或者點頭。
徐沖霄見王烈如此說話,他又不敢向王烈出手,只能嘆了口氣,咳嗽幾聲,說道:“此事說來恩恩怨怨,老配當真好生為難。”這兩句話聲音嘶啞,頗有蒼涼之意。他慢慢從背上解下一個麻布包袱,開啟包袱,取出一隻油布招文袋,再從招文袋中抽出一封信來,說道:“這封便是馬大元的遺書。大元的曾祖、祖父、父親,數代都是丐幫中人,不是長老,便是八袋弟子。我眼見大元自幼長大,他的筆跡我是認得很清楚的。這信封上的字,確是大元所寫。馬伕人將信交到我手中之時,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無人動過。我也擔心誤了大事,不等會同諸位長老,便即拆來看了。拆信之時,太行山鐵面判官單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證。”
單正道:“不錯,其時在下正在鄭州徐老府上作客,親眼見到他拆閱這封書信。”
徐沖霄掀開信封封皮,抽了一張紙箋出來,說道:“我一看這張信箋,見信上字跡筆致遒勁,並不是大元所寫,微感驚奇,見上款寫的是‘劍髯吾兄’四字,更是奇怪。眾位都知道,‘劍髯’兩字,是本幫前任汪幫主的別號,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