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論,如此平添變數,非兵家所為!”溫子玉卻在那時一言道破了事情的真相。
蘇長安的身子又是一頓,他知道溫子玉此言不假,可是他又如何能捨棄這些陪著他一路出生入死計程車卒們?
“將軍不用介懷,此事我與苗兄自會替將軍分憂。”溫子玉卻在那時笑了起來,他看了一旁的苗永山一眼,這般說道,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的聲音在那時變得輕鬆了起來。
苗永山雖然愚笨,但見溫子玉這般的神色自然也猜到了所謂的分憂究竟是如何分憂,他在些許的沉默之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憨笑著看向蘇長安,用他粗獷的聲線言道:“將軍放心,我老苗絕不給將軍添亂。”
蘇長安一直假裝的冰冷在那時終於在苗永山的話中被擊破,他的身子顫抖了起來,抬起頭看向那二人便要說些什麼,但溫子玉卻接過了話茬,說道:“將軍也不想我等再受那司馬老賊的折辱吧?大事為重切莫婦人之仁!”
蘇長安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被溫子玉之言深深的給塞了回去,他沉默著看著眼前的二人,眸子中似有某些東西涌動,但又卻被他強行忍住。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溫子玉所言卻很對。
無論他的下一步究竟是戰是逃,留下這樣一批已經泯滅了人性的惡獸對於他來說都沒有半分好處。
即便這些惡獸是由他親手所造就的。
他不得不承擔下這份罪孽,直到某一天,他做完了他要做的事情,再來一一償還。
“師叔,可有烈酒。”而在半晌的沉默之後,他忽的言道。
一旁的花非昨一愣,但很快變反應的過來,去到那地牢之上為二人尋些酒水去了。
他的速度極快,一來一回也不過半炷香的光景,而期間蘇長安與溫子玉三人卻若無事般說起了家常。談笑甚歡,似乎之前的悲慼都不曾存在過一般。
直到花非昨提著幾壇酒水歸來,三人之間的氣氛便再次沉悶下來。
苗永山第一個打破了這沉默,他伸手拿過了花非昨手上的酒罈,將那封子起開,湊到鼻尖一嗅,臉上頓時露出滿足的神色。
“好酒!”他這般感嘆道。
“是嗎?”溫子玉聞言也拿過了一罈酒水,如苗永山一般起開上面的封子,放於鼻尖。
“確實好酒。”他隨即言道。
而後他將這酒罈高高舉起,看向蘇長安言道:“將軍請吧!這還是第一次與將軍對飲。”說著,溫子玉的臉上還浮出一抹淺笑,似乎這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第一次。
也是最後一次。
蘇長安這般想著,接過了那最後一罈酒水,想要舉起,卻又覺得那小小的一罈酒水在此刻如有千鈞一般,提之不動。
“將軍莫要如此,讓老苗小瞧了你,我到現在還記得當年在西涼,將軍一人領著三千刀客獨擋那拓跋元武八十萬大軍的英雄氣概。”苗永山見蘇長安此狀,便打趣道。
蘇長安知他是在刻意為之,而這樣的行為非但沒讓蘇長安覺得好受一些,反而心頭愈發沉重。
“我有最後一問,二位可否如實答我。”不知出於何種考慮,蘇長安忽的問道。
“將軍但說無妨。”二人一愣,但隨即便笑道。
“二位到了如此境地,可說是我一手造成,可曾又在心中怨過蘇某?”蘇長安低著的頭猛地抬起,直直的看向二人。
二人又是一愣,但隨即溫子玉便言道:“天下之路有千百條,我行其一,結果如何,皆是自己所選,旁人何曾能夠逼迫?”
“當年跟隨北將軍,是為守家園,如今跟隨蘇將軍,是為報血仇!若是到了現在,反而埋怨他人,豈不是作婦人態,將軍莫要輕賤我等。”
“即使匹夫也未嘗不可有家國志。”
“即使老叟也未嘗不可有俠義心。”
“將軍有將軍的道,我等也有我等的道,行於道,守於道,死於道。自覺暢快,何來怨言?”
“對!對!對!”一旁的苗永山聽聞溫子玉此言,自覺他將自己的心思一言道破,但奈何自己胸中未有半點墨,說不出這樣的豪言壯語,只能連連應是。
聽聞此言,蘇長安一頓,隨即舉起了手中的酒罈,正色言道。
“長安魯莽,輕賤二位將軍,還請莫怪。”
“好說好說。”苗永山見狀,臉上露出笑意,趕忙也舉起手中的酒罈。
“將軍請!”溫子玉也在那時收起了臉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