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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部分

空城計也確實讓他們有些拿捏不準。

雖然早在之前便預料到此行免不了一番惡戰,但卻不想這入蜀的第一戰便是如此。

“我聞陛下自幼熟讀兵書,曾為自己立下帝號——逐蠻,想必定能為我們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而就在諸人苦思對敵之策時,蘇長安卻忽的轉頭看向一旁的夏侯明問道。

本還在發愣的夏侯明一愣,臉上浮出一抹倉皇之色。

在他來到江東這近一年的光景中,他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當一個只能看只能聽,卻不能說的傀儡。

此番被蘇長安叫到大營,他心頭疑惑,但卻也未曾想過蘇長安會詢問他如此軍機大事。

他畢竟年幼,一時又摸不準蘇長安的心思,額頭上頓時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汗跡。

許多念頭在那時自他的腦海中閃過。

蘇長安此問的目的究竟何在?

他很清楚,蘇長安是比之司馬詡不遑多讓的權臣。

而這樣的權臣,縱觀古今,大抵有一個共同點。

希望他們的傀儡,足夠的愚笨、聽話。

畢竟這就是傀儡存在的全部意義,若是太過機靈,免不了找來殺身之禍。

因此,他在那時便低下了頭,嘴裡便要說出些拒絕或是承認自己不堪之言,這自然免不了受到折辱,可與之相比,保全性命才是大事。

但就在他的話到了嘴邊,就要出口之時,他的眼角的餘光卻忽的瞥見了諸人望來的目光。

那是極為複雜的目光,有憐憫、有不忍,當然也有嘲弄。

我是大魏的皇帝啊!

這樣的聲音不知為何在他的腦海中閃現。

他畢竟才十二三歲,少年心性。

記起了那位前朝的皇帝,他們的際遇何其相似,但到了最後卻依然免不了被權臣殺害,篡逆了王朝的命運。

相比於這樣,或許坦蕩蕩的死去,倒還來得痛快得多。

這樣的念頭,一旦升起,便如一團烈火一般在他的胸口燃燒,再也壓制不下。

他猛地昂起了頭,望向蘇長安。

第一次直直的注視著那男子如惡狼一般的目光,雖然依舊免不了一絲慌亂,但卻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堅定。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在那時自他的身上升起,他年幼的身子被他挺得筆直,就如同一位真正的君王在審視自己的臣子。

“愛卿想要救援蜀地,那白馬鎮便是必拿之地,無可言說。”

“拓跋元武為人謹慎,自然也不可能不留兵卒於白馬鎮,依朕看來,愛卿只需令衛將軍楚江南領三千精兵攻下白馬,再領太尉令兩萬兵馬再其後方接應,其餘兵馬由剩餘諸部從兩翼合圍,對白馬鎮形成包圍之勢,敵有伏兵,我方便合圍而上,將計就計,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同樣來一個甕中捉鱉。而若是這白馬鎮只是拓跋元武的一處空城計,如此也可徹底佔領白馬,斷了拓跋元武的糧道,與蜀地叛軍形成合圍之勢,直擊拓跋元武的腹地。”

夏侯明沉著眉頭緩緩道來,諸人的眼色從詫異漸漸變作了震驚。

他們並沒有想過蘇長安會問夏侯明這個問題,那麼同樣從夏侯明一開始的臉色,想來也定未有料到蘇長安會有此問,因此,這番回答定然是他在這極短的時間內思索而出的。

客觀來說此計不可謂不妙。

而最妙的是,夏侯明敢在這樣情況下如此清晰的將之一一道來。

這位年幼的皇帝,他的膽識以及謀略似乎遠遠超出了在場諸人的預料。

就連蘇長安的臉色也在那時微微一變,對於這樣的變化顯然也未有預料。

待到夏侯明此言方落,偌大的營帳之中驀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蘇長安與夏侯明的身上流轉。

固然夏侯明展示出了超出常人的智慧,但這卻又並非好事。

說到底,他這個皇帝只是蘇長安手中的傀儡,他展示出的權謀不僅不會對他的處境帶來任何的改觀,還可能讓蘇長安對他心生警惕,他之後的遭遇,恐怕並不會樂觀。

但夏侯明似乎是已經有了某種覺悟,他直視著蘇長安的雙眸,稚嫩的臉上是分毫不讓的堅決。

他問道:“愛卿覺得寡人此計何如?”

他的眸子中在那時閃動起與他的年紀極不相符的寒芒,好似一隻幼狼終於第一次在殺機四伏的密林中向世人展示出自己鋒利的獠牙。

像是萬古不化的積雪,幽冷寒徹。

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