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一個結,再加上一個結,最後再打個死結,這樣是最牢靠的,可這樣她又覺得太過死板,便留下了兩條長線頭,再微微修剪一番,便像是龍蝦頭上伸出的兩條須兒,瞧著就很是討喜。
待胭脂收尾完,她才微微發覺周圍原本和煦的氣氛有些凝塞,她抬眼看向謝清側,他的神情太過莫測甚至於……有些陰冷。
他有多久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了?
自她來了他院子,他便對她極好,每每看著她眼裡都透著笑,叫胭脂看一眼就忍不住跟著笑,可現下她只覺得周身發冷,一時有些無法適應,只能愣愣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丹青手:“杜憬這個可真是一言難盡阿,但是正文裡篇幅不夠,沒法兒再擴,我看全文寫完以後會不會弄個番外吧,我說的是我看情況啊,可不是說我一定會寫哈哈哈,省得到時說了沒做到給你們吊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杜憬:“本世子等著~”
丹青手:“……”
第72章
他慢慢站起身; 緩步走到胭脂面前站定; 垂眼看著她; 眼裡的神色未明; 片刻後他又微微俯身伸手拿過她手中的荷包。
墨色的荷包; 上頭繡著一個胭脂盒,小巧玲瓏極為精緻; 簡簡單單的他卻看了許久; 半響; 他才垂眼看向她; 彷彿她做的這個荷包一下子就撕開了他心底的那扇窗戶紙,讓他苦苦維持的東西一下子弄了個粉碎一般,他直看著她緩緩問道:“做這個幹什麼?”
胭脂見他如此不由有些莫名其妙; 一時摸不著頭腦,她弄不清楚他突然是怎麼了; 這荷包不是早說了是給他做的嗎?
他那時明明還笑彎了眼,怎麼現下卻……這莫不是一下子中了邪?
胭脂看著他一臉不解; 她不由喃喃答道:“我是做給你的呀,你……可是忘了?。”
謝清側聞言突然就莫名地輕笑出了聲,那笑裡好像都帶出了幾分微諷,“你可真是聰明; 既會寫信哄人,又會做荷包糕點,半點都不像個下人……”他微微一頓,又直看著她微微嘲諷道:“難怪謝明升能為了你; 將多年伺候著的玲瓏都趕了出去。”
胭脂心中咯噔一下,見他這般必是誤會了她和謝明升,可她又不知如何解釋,她也沒想到謝明升會直接把玲瓏趕出去,府裡也確有傳言謝明升與她有首尾 。可這些,她從來都是不理會的,卻沒想到他竟放在了心頭。
胭脂心下微悶,略微斟酌了片刻,才開口解釋道:“阿則,你怕是誤會我和大公子了,那日的事情,他必是看在我家小姐的面上才不與我計較,且玲瓏她也確確實實是口無遮攔,大公子罰她,想來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與我並沒有什麼相干。”
“說得可真是好……”他眼神越發淡漠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胭脂,言辭冷諷道:“沒什麼相干,若真是沒什麼相干,那珠德……”他說到一半便停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直生生頓住。
胭脂默默看著他不發一言,她突然想到了那次杖責,那次珠德兒的孩子都沒了,可謝明升卻是輕輕揭過了不提,他心中必然覺得她和謝明升之間有貓膩才會這般說。
可珠德兒掉了的孩子是他用來害她性命的,若不是謝明升,她的命早就送了,這本就是一節連一節的,想起一樁便會想起更多。
謝清側對她這般好,可也掩蓋不了他的品行不好,胭脂心裡慢慢失落悶苦起來,他什麼都好,可偏偏不是好人!
謝清側顯然也想到了這裡,他微微怔在那裡,直看著她竟隱隱有了幾分不知所措起來。
是啊,她從來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叫她看清了他心中最陰暗的角落,又怎麼可能會安然處之?
胭脂不由有些害怕起來,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喜歡旁人看清他呢,他會不會……會不會又對她下那般毒手,她現下整個人都在他手心裡握著,實在不能不謹慎而為,且現下他又這般,她也不敢如之前那般親近他了,她看著他帶著些許尊重輕輕喚道: “公子。”
這稱呼一下叫醒了謝清側,可聽在他耳裡簡直就是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死死捏這手中的荷包,看著她的眼神都微微發寒起來 ,渾身都透凌厲勁兒,一旁的丫鬟見他如此都嚇得不敢動作。
胭脂看著他,連眼眶都微微有些酸澀起來,又想起之前他對自己輕聲細語的模樣和如今真是天差地別,她強忍著心中委屈與不安,軟聲道:“您怎麼了,我若是哪裡做得不……”
胭脂話還未說完,就被他衝著她迎面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