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量檢核員先將鄧連川謝首兩人的魂筆灌注點睛,然後分別在誕生紙上抄寫一小段專用的檢核原文。隨後放入孕生水中,兩張誕生紙發出淡淡的微光,融生成功——這代表著融通性檢核透過。
隨後檢核員將兩支魂筆分別放入兩個透明的盒子裡,用箱盒子上方垂下的一隻金屬爪固定在魂筆的書寫握指處,封閉好盒子,啟動開關,眾人便看見金屬爪抓著魂筆在盒子做三百六十度隨機翻轉,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二號審理員解釋道:“無序旋轉檢核的合格標準是在300單位速率下保持20分鐘無滲漏。當旋轉結束後,用73溶液紙巾擦拭筆身,如果紙巾在十五秒內沒有變色,方算成功。”
眾人眼睛都盯著盒子,二十分鐘過去了,旋轉停止。檢核員用兩張紙巾分別擦拭筆身,紙巾均未變色——顯然兩隻魂筆的安全性檢核也透過。
現在就剩下最後一項了。
眾人掃了簡墨一眼,見少年表情依舊淡淡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不知道他這是在胸有成竹,還是強裝鎮定。
李微言微微側頭想李微生道:“堂兄,你覺得這個小子有可能贏嗎?”
李微生想起丁之重說過的話,嘴角動了動:“他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至少,自己是希望他贏的,如果他輸掉了的,萬一發起飆了,不知道有誰又會變成頭疼病患者。李微生下意識看了一眼坐在丁之重身邊,在整個審理過程中時不時揉腦袋的蘇塘,不由得撇撇嘴,心道:這真是不知死活,已經被人家弄殘了,居然還跑來看人家的笑話。
坐在隔幾個位子的蘇塘顯然不知道李微生在腹誹他,心情不錯地向自己的死黨道:“忙了那麼久,能夠看到今天這一幕,朕心甚慰啊。”
丁之重的眉毛挑了挑,算是回應了蘇塘的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連蔚的這個學生從容淡定得表情總讓他安心不下來欣賞眼前的一切,從頭到尾連蔚的這個學生都沒有露出一點點驚惶,甚至連煩躁的表情都沒有。這種感覺並非是從少年的表情上判斷出來了,而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直覺,他直覺這個少年並不畏懼這一場公開審理會,或者說是……並不意外這一場審理會。可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不合理的。即便是連蔚調教出來的,可畢竟只有十九歲,總不至於老成沉穩到這種地步——還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隱隱覺得有點不安,不過這種不安並沒有讓他採取什麼實質性的行動,只是更加專注於接下來地每一個動作。
除了蘇塘外,心情不錯的還有齊家的幾個人。
坐在齊偉身邊的那個貴婦人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開心的臉:“阿偉,看見這個小子黔驢技窮的模樣了沒有。一個小小造設系學生居然敢欺負你,還把你傷得那麼嚴重,我就說,就算他一時逃過的懲罰,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齊偉哼了一聲:“看過了今天,他還嘚瑟的起來。造設系的學生要是傳出抄襲的名聲,他這一輩子都別想在魂筆製造的路上混了。”他看一眼不遠處的丁一卓,“丁家的人居然敢偏袒這個傢伙,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我看今天丁一卓還救……齊萱你打我幹嘛?”
齊萱瞪了齊偉一眼:“你要怎麼弄這個謝首隨你,但是丁家的人不是現在你我開罪的起的。少說幾句!”
“齊萱,不要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誰都聽你的大小姐。現在齊家的當家人是我爸,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齊偉不但沒有壓低聲音,反而故意還提高了一點聲音,然後刻意向丁一卓那邊瞪了一眼。
丁一卓顯然也聽到齊偉的話,但他卻連頭都沒有扭過來。
從質量檢核開始後,他就沒有再關注下面審理臺的事情。謝首是他的專屬魂筆定製師,可是說在場所有的人除了謝首本人以及點睛紙筆的那位代理人外,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少年在這條路上天賦。既然謝首自己都不擔心今天的結果,丁一卓就更不會擔心了。
他現在臉上表情看起來淡定從容,但心裡卻是震驚無比。讓他產生這種情緒的卻是跟審理臺上發生的事情完全無關,而是坐在他小叔的那個好友蘇塘。
自從細桐誕生後,丁一卓只要條件許可都會將她帶在身邊,一方面是安全起見,一方面也是為了探查重要人物的底細。雖然他小叔離開丁家已經很久了,但畢竟一個圈子裡總少不了見面的機會。小叔的好友蘇塘自己也見過多次,因此對於蘇塘的藍值,他是非常清楚的。檢核一開始,他便覺得無聊,習慣性透過坐在自己身後的細桐觀察全場,卻發現蘇塘的藍值與以往完全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