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清楚了白大褂的臉,正是屬於蘇塘的那張面孔。
“這棟樓你應該不陌生吧?”簡墨反問。
蘇塘一手抓著旁聽席的椅子背,控制著自己身體的抖動。咬牙不語,但他的眼神裡寫滿了“原來就是你”這句話。
丁之重握著他的胳膊,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一點,眉頭越擰越緊:蘇塘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崩潰,他好歹也是在B市地下縱橫了十多年的異造師,難道今天竟是要被一個小子氣死?真是太可笑了。
想到這裡,丁之重仰起頭,沉聲地向簡墨道:“謝首,就算要審判,那也必須等到造紙管理局的傳票。你把一個身懷重病的人強留在這裡,讓他受到這樣的折磨逼是什麼居心呢?難道你非要看到他死了才行?”
場中眾人在內心暗罵一聲,卻沒有誰站出來表示什麼。
簡墨顯然沒有那麼好的修養,被他的義正言辭逗得忍不住笑了一聲:“明知道身懷重病還要巴巴地到這裡來,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嗎?這個時候想起法律來了,你以為法律是你家養的狗嗎,搞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時就一腳踢開,需要保護的時候就牽出來吠兩聲。我看這位蘇先生身體很好,要死估計還得等個幾十年。不過希望他馬上死的人,我這裡到是有一個,未成年,不過既然他強烈要求,我還是讓他出來作證。”
這次從側門進來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一雙明亮通透的眼睛特別醒目。
男孩走了進來,雙眼細細掃向整個會議室,目光掃到蘇塘身上時雙眼驟然瞪大,眼眸的光芒如同熱油澆上兩堆篝火,熊熊燃燒起來。男孩還沒有變聲的嗓音帶著一絲尖銳,指著蘇塘,聲音如一支利箭猛得插入所有人的耳膜:“就是他!叔叔,就是他要挖我的眼睛!!”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竟然是**器官移植!以在場的人的地位和閱歷,病不是沒有聽過類似的訊息。但是真正看見與僅僅只是耳聞,受到的衝擊程度卻是不同的。如果說只是克隆一個人來取代某個人的身份做壞事,這雖然是犯法,但是至少在倫理範圍內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造出一個人來,從他身上割掉一部分按到另外一個身上,這個已經算是倫理範疇之外的東西了。
丁之重環顧著眾人從鄙視慢慢轉為驚懼的目光,心道,這都是事情沒攤到自己身上無所謂。要那天你們自己生命垂危,需要一個紙人的器官來續命,只怕你們中間有人做得比我們還過分——裝模作樣!
只是此刻,他卻不能把這些想法公開說出來,否則等於間接承認了這些事情都是他們做的。
而蘇塘盯著男孩,額頭上的青筋爆了起來,好像在看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似乎在責備他不懂得感激自己創造出他。
簡墨沒等他們再辯解,低頭翻開另一冊資料本:“……專案:**眼睛移植,申請人:李依雲,專案要求:匹配度99%以上的健康眼球。費用承擔人:李依雲。造紙師——”
丁之重不能再等了,立刻出聲打斷了他,目光無比嚴肅的轉向周圍:“你們就看著他胡鬧嗎?”這句話是向整個大廳的人說的,“一個還沒有從學校畢業的大一學生,一個黃毛小子,竟敢公開對一位成就卓著的異造師胡編亂造,構陷謀害。以為能夠捏造出幾個所以的證據,就可以陷他人與不義嗎?這就是這個社會的現狀了嗎?在座的都是造紙業的舉足輕重的人物——你們就什麼話都不說,看著這一場鬧劇繼續下去嗎?”
臺上的審理員也覺得今天的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預計範圍之外,他們原本以為只是一場單純的抄襲案,卻沒有想到扯出來一大串人物,並且越到最後,身份越顯赫。事情原委已經很清楚了。問題根源居然要延伸到十年前,丁之重與連蔚的席位造紙師之爭。如今連蔚的學生到了B市,丁之重自然對他多有忌憚,然後用譚校長的妻子是紙人的事情威脅京華大學的譚長秋劫持石正源,接著寫造了真正的石正源,企圖哄走謝首的設計方案,然後又找個一個小魂筆製造師,徹底毀掉他在魂筆製作一途上的聲譽。
三個審理員清楚這位被陷害的物件謝首顯然實現已經察覺了對方的舉動,也不聲張,將計就計,一邊救人一邊收集證據,最後把對方的陰謀□裸的攤開,狠狠地扇了對方一耳光。
只是比賽處到底不是造紙管理局。他們的懲處能力最多隻是公開鄧連川抄襲的事實,然後在點睛紙筆論壇內部取消他的所有榮譽和等級。而除開鄧連川之外的部分,已經不是抄襲事件的等級,造紙業內部人員的矛盾糾紛屬於是造紙管理局的許可權範圍了。
一號審理員考慮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