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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沒錢,別找我要錢。”然後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過一陣再打,她就換號了。

陳進南委屈地落了眼淚。

別人都說媽媽愛兒子,但在他媽身上,這話卻不應驗。他隱隱記得小時候他媽也是抱過他的,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媽連話都不想跟他說。

後來他聽熟人說,他媽近兩年正為愛痴狂,找了個小白臉。他媽那邊要結婚,不能帶兒子,他爸這邊不服氣,也在找物件想再婚,曾屢次給他媽打電話,讓她把兒子帶走。陳進南他媽堅決不要,說:“兒子跟你姓還是跟我姓?跟你姓就是你陳家的人,該你撫養,跟我沒關係。反正我養不起,我也沒錢,你愛咋辦咋辦。他已經十幾歲了,又不吃奶粉,你隨便把他帶北京上海哪去打工。”

楊鑫說:“你真可憐,你爸跟我爸一樣。”

她想起陳叔叔要再婚,擔心說:“那萬一你爸也不要你呢?”

陳進南小聲說:“不會的。我爸不會不要我的,我是陳家的獨苗。他只是想讓我媽回家,拿我威脅她。但我媽不吃這套。”

第55章 她哭了

楊鑫好奇說:“你爸爸不是不愛你媽媽,跟別的女人好嗎?”

陳進南說:“我爸爸很傻。”

陳進南說:“他喜歡漂亮的女人。他能掙錢; 那些女人就跟他好; 把他的錢掏空了就跑了。人家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他。可他傻的很; 外面一有人; 就要跟我媽鬧離婚,說那是真愛; 說我媽跟他不是真愛。人家捲了他的錢跑了; 他又回來找我媽哭; 要跟我媽和好。”

楊鑫目瞪口呆:世上還有這樣的男人。

陳進南說:“我媽原諒他,沒過多久,又遇到別的女人; 他又要回家跟我媽鬧。我媽說他是傻。逼。”

“他有手藝,能吃苦,這些年其實掙了不少錢; 都被女人騙去了。”

陳進南說:“我媽還騙了他一筆。前幾年; 他跟他女朋友分手,找我媽要和好。我媽讓他打十萬塊錢; 說打十萬塊錢就原諒他; 他東拼西湊湊了十萬; 給我媽打過去。錢到賬我媽就把他的電話拉黑了。他現在還欠著債呢; 要賺錢還債。”

“你媽真厲害……”

“他去打官司; 告我媽詐騙,想把錢要回來,人家法院不理他; 說他們是夫妻關係,這是家務事,讓自己協商解決……但我媽也不敢回來離婚,怕我爸找她要十萬塊錢,所以一直聯絡不上。”

陳進南說:“本來我舅舅說要帶我去浙江,跟他一起上工地幹活。我不想去,我要在家看著我爸。他太傻了,我不看著他,他又要被人騙。辛辛苦苦掙的錢全進了女人腰包。我爸爸不好,但不管怎麼樣,他都在養我。他的錢除了給女人,就是給我花。他很疼我。”

楊鑫看他眼睫毛上墜著淚珠,晶瑩透明。一個又高又黑的大男孩,露出這幅可憐表情,有點讓人心疼。

她掏出口袋裡的手帕,輕輕遞給他。

陳進南搖了搖頭,不接,自己抬袖子擦了擦眼睛:“我沒哭。”

楊鑫抬了手,捏了手帕,幫他擦眼淚。

陳進南低著頭。他個子高,她踮著腳,手帕拂過他少年黝黑而乾淨的臉頰。

“咱們去打栗子吧。”

陳進南拉起她的手:“快到了,就在這。”

她愣了一下,跟在他身後跑。他的手熱乎乎的,手掌很寬大有力,緊緊攥著她。

他到老房子裡找了一根長長的竿子出來。兩人來到板栗樹下,陳進南爬上樹打板慄。楊鑫站到遠處,仰頭朝他喊話:“這要咋打呀?”

陳進南說:“我先用竿子打,打了再撿。”

板栗果子啪啪往下掉。打的差不多了,陳進南跳下樹。成熟的板栗外面包裹著一層厚厚的帶刺的硬殼,陳進南用刀敲開殼,剝出裡面光滑的褐色板栗子。

他穿著舊T恤,下面是卡其色的舊短褲,一蹲下,就露出半截腰,還有道美人魚似的脊柱溝。可能是經常光膀子,身上也曬的黑黑的。他岔開腿,專心地蹲在地上,用個柴刀“哐哐”敲板栗子,內褲的邊緣若隱若現。

楊鑫提了個塑膠袋,將剝出來的栗子裝進塑膠袋。

正午太陽出來的時候,兩人坐在老房子門前的水井邊上歇涼。楊鑫從口袋裡拿出一顆板栗子給陳進南:“吃。”

生的板栗子吃起來甜而脆,就是皮硬,牢牢貼著肉,不好剝。陳進南費力剝了半天,剝了一顆給她:“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