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之事上猜出個大概,沒得她親口說出的準話,他都樂懵了,後腳追前腳地去了岳父家報喜,岳父罵他禽獸的時候他還合不攏嘴地點頭不已。
禽獸不禽獸的,無所謂啦,小辮子要給他生孩子了,別說禽獸,就是猛獸他都當。
德王這頭剛去岳父家報喜,但屁股都沒坐熱,就聽自己那幾個忘年之交被大侄子請去皇宮了,這事是因他擅自離開而起的,他來去隨意,但那幾個追他又被他帶回王府的將軍就不好說了,他們這一行往嚴重裡說那就是未經通報的擅自離守,是以德王還沒安慰那又哭又笑的岳母娘幾句,就又被請去宮中了。
被德王的人請回自己的家說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說的宋韌在他背後氣得胸悶,女婿走後,他心如死灰地跟自家娘子道:“我家的好白菜真的被豬拱了。”
孩子都有了。
宋張氏這次卻不跟他站一道了,她也不知道為何,打知道女兒懷孕了就一直想哭,但她這是歡喜的眼淚,她的小娘子終於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想必從今往後,她的小五兒就會踏踏實實在他們的這個世道活下去,而不是總想著離開了罷?
張氏的心從未如此落到實處過,她推開想跟她叨叨的相公,踩著雲步回了房,要給女兒收拾東西看她去。
其後宋老太太那邊也由王府的管事知會了孫女兒懷孕的事,王府那邊也留了人在等著他們。
他們來之前王妃說了話,說孃家人想過來就留一會送他們過來;不過來的話,請完安再替她問問家裡的事就回來,這廂見宋家人收拾起東西要去王府看王妃,管事的便帶著人幫起了忙來,這廂張氏把放在她房裡的老酸菜都捨得往馬車上搬了,這是他們宋家從青州來燕都帶過來的小壇滷水浸出來的酸菜罈子,家裡就這一罈寶貝,別的都是從它的罈子裡打去分浸的,但張氏這次就想把它送到女兒手裡去。
張氏什麼好的都想帶著走,連金銀玉器都捎上了,末了還是王府的管事攔下了這些個物具,勸說了幾句才讓張氏冷靜下來。
她一冷靜,老太太冷眼看著,猶豫了下,還是叫懷裡揣著她前個兒得的小玉人像的英婆把東西送回房裡。
玉像看著是貴重,但畢竟是死物,不帶就不帶了,老太太決定等回來她看看針線,給小曾外孫做身襁褓當中穿的小衣裳。
她們到的時候,宋小五在正門坐了一會兒,人一到她就迎了人,張氏見了心疼不已,上前就扶她,宋小五瞥見,一反手反扶住了她,帶著她往裡走了兩步道:“屋裡說話,外邊兒熱。”
說罷,她鬆開手,又回身去扶身後的老太太進門。
“用不上。”宋老太太推開了她的手,宋小五不以為意,虛扶了兩下,就朝聞杏頷首,讓她派人去扶老太太。
“老夫人。”王府的人得了姑姑的授意,兩個婢女恭敬上前請安,扶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不駁孫女兒的面子,朝人點點頭當是答應了。
這廂宋小五又去了母親身邊扶住了她,張氏一握住小娘子的手鼻子就發酸,但這是女婿的家她不敢放肆了,強忍著淚意與小娘子道:“有多久了?”
“一個月出頭一點。”宋小五算了算時日,她三月成的親,成親沒幾天小鬼就走了,但沒幾天小鬼就又跑了回來,說想她想得受不了,不回來看一眼他這日子就捱不下去了,這應該是他頭次跑回來結的果。
“讓大夫診過了?”
“嗯。”
“那是兒郎還是……”
“生出來就知道了。”
張氏點點頭,若有所思,被女婢扶著走在一邊的老太太這時抿著嘴看了孫女兒的肚子一眼,道了一句:“許是也是雙胞胎也不一定。”
畢竟她娘就有那個能耐,女兒隨了母親的也不奇怪。
宋小五聞言看向了老太太,朝她笑了一下,“是男是女,是一個還是兩個,都好。”
只要是她生的,什麼樣兒的都好。
“那是。”老太太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這廂宋家人進了屋說話,皇宮裡,屁股在椅子上坐不住的德王朝那幾個不要臉,跟他大侄子要他的兵器的將軍怒道:“你們還要不要臉了,吃我的住我的也沒管住你們的嘴,兵器本來都是我給青龍營的裝備,你們眼紅啥啊?上次給你們的鐵棍子還不夠你們使的啊?你當我封地遍地都是鐵礦啊?我窮得都要去地下找我皇兄要銀子了,你們還跟我鬧,這兄弟還當不當了!”
德王氣得直拍椅子,拍完才知道手疼,當下就握著泛了點紅的手一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