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有那麼多如果呢?所以,璟珂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對了錯了。
費揚古知她心裡也難受,就沒想說些什麼添堵,只道:“別想那些了。臻兒以後會明白的。”
“當年聖祖指婚,拆散你我,如今卻是我親手拆散了臻兒和永璜。我真可惡!”璟珂苦笑著搖搖頭。
費揚古心中一顫,時隔多年,璟珂竟再次提起當年的情分,這是否就意味著他們還有希望?不過費揚古畢竟是多慮了,因為璟珂接下來說:“觀音保的心願也是不讓女兒嫁入內廷。我愛我的丈夫,我不能讓他失望。”
“那很好啊。”費揚古尷尬笑著,心裡堵得慌,“弟弟九泉之下定會安慰的。”
十歲的長嘉只知道今天姐姐和額娘吵得太厲害,她很害怕,不懂她們為什麼吵架。方柔帶著長嘉在後院走著,賞荷花,餵養鯉魚,聽見長嘉問著:“柔姨,姐姐為什麼哭?”
“因為姐姐不開心呢。”方柔**溺地摸摸長嘉的腦袋,笑道,“嘉兒真乖,以後可別為了夫婿傷害額娘哦。”
長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我是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兒,我不哭!”
“乖!”方柔抱起單純天真的長嘉,見她已有些許倦意,便往她房裡走去。
長臻本想找最疼她的柔姨說說話,見柔姨正在哄妹妹,只靜靜站在門口,待柔姨哄完妹妹入睡,才一把撲進方柔懷裡。
方柔怕吵醒長嘉,忙帶著長臻回自己房裡,小心給她擦著眼淚,笑道:“傻孩子,哭什麼呢?你額娘也是為你好呀。”
“柔姨,我心裡好難過。”長臻靠在方柔懷裡,像只受了驚的小兔子,哭得好可憐,好無助。
方柔也只能暗自嘆氣,輕聲安慰著長臻,讓她心裡好過一些。
“格格,你是科爾沁尊貴的珍珠,你額娘怎麼捨得把你投進深宮暗海里?你要明白你額孃的苦心。”方柔給長臻擦著眼淚和汗,她哭得激動,也滿身是汗,小臉通紅。
方柔今年也不年輕了,她深知一個女子的未來有多重要,大好年華不應該在硃紅宮牆裡虛度。她甚至不敢想,璟珂是經歷了多少,才走到今天,一步步登上高處不勝寒的公主寶座,換來今日的地位。
方柔的善解人意,柔情解語,讓在門外看著的費揚古甚是感動。這麼多年來,她將自己的年華奉獻給公主府,把自己的心血都傾注在璟珂的兩個女兒身上,不曾要求過什麼。
費揚古卻不敢遂了方柔的心願,他不能害了方柔。這麼多年與其說方柔守著璟珂母女,還不如說是守著費揚古。
長臻在方柔的安撫下,躺在方柔的**上睡了過去,方柔掩上門出來,才發現一直站在門外的費揚古,不禁一愣,笑道:“你怎麼在這?臻格格睡了。”
“辛苦你了。”費揚古輕輕一笑,轉身與方柔一同漫步著。
方柔哀嘆道:“長公主真是煞費苦心。甘願被女兒誤會也不願她嫁入宮裡。”
“臻兒這孩子從小被我額娘慣壞了,比較任性。”費揚古無奈之餘,也算是傾吐心裡的鬱悶,將哲婭福晉當初是怎樣給長臻灌輸各種想法諸如“你額娘是富察溪蓉,為了保護你死了”、“你的公主額娘把你過繼給你伯父,你要記住以後只有富察溪蓉一個額娘”之類的告訴了方柔。
方柔驚訝不已,直呼:“你額娘怎麼可以這樣做?這不是故意造成她們母女隔閡嗎?”
“額娘這人就是這樣,凡事只顧著自己,說話做事不考慮後果。”費揚古嘆息著,又說了當年因為璟珂不願聽話給了哲婭福晉難堪卻被哲婭福晉當眾羞辱的事情。
方柔更覺璟珂實在艱辛不易,心疼道:“沒想到長公主還遇到過這樣的事情。能主動為額駙納妾室,這已是極為大度的女中英豪了。”
“我這下明白為何你這麼多年仍然愛著她了。”方柔欣慰一笑,對費揚古釋然道,“換做是我,我也會愛著她。”
費揚古見方柔已然想開了些,淡淡一笑,輕輕擺手,示意方柔繼續向前行,賞花:“今夏的荷花開的不錯,可得好好欣賞。”
“嗯,是呢!我看湖心那兒蓮蓬不錯,我們不妨去摘些蓮蓬?”方柔笑眯眯地邀請費揚古一同前去採蓮,費揚古欣然應允。
兩人遂一同撐一枝長篙,往荷葉深處前去。
“以前在揚州,總喜歡跟姐妹們一同採蓮唱曲。”方柔欣賞著滿湖荷葉,魚戲荷葉間,不禁遙想當年。
費揚古笑了笑,並未說話。
方柔順手摘下一朵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