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晞說著,推開了寢殿的大門。
黃殊的人自然停留在了外面。
“那我們這就派人去追蹤嗎?”
“不,我親自去,儘快。”
寢殿大門緩緩關上,留下黃殊在門外愣了一愣。
“門主要親自出面?”黃殊自言自語道,“不過也是,這三年前的恩怨,在什麼地方開始,就該在什麼地方結束。”
他也就是感嘆了一句。
既然門主要親自去往滇省,那他要提前準備的東西,就有太多了。
而元晞說的快,有多快?
她去了玉山療養院,又去了小院兒,一去一回折騰了一天的時間,到元門山的時候,都已經快下午六點了。
可她卻讓黃殊安排了晚上的航班,儘快趕到滇省。
她知道,自己的追蹤手法,是不可能瞞過玄洛的。
所以,她必須儘快趕過去。
不能讓玄洛就這樣逃掉。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原本晚上航班都已經賣光了,最後還是黃殊聯絡到了元門的人脈,安排了一架私人專機,於晚上九點,從京城一機場起飛。
抵達滇省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過。
黃殊提前作了安排,抵達滇省機場之後,就有專人來接,安排他們住進了市裡最好的酒店,一路行程都不用擔心。
三年的時間,已經讓黃殊擁有了廣闊的人脈,做這些事情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駕輕熟路。
不過他們這一路過來,也是輕裝簡行了。
除了元晞親自而來以外,也就只有黃殊一人陪同,還是為了方便安排她的一路住行,才跟過來的。
不然的話,估計元晞也不想帶上黃殊,打算獨自一人上路。
黃殊能夠揣測到一點點她內心的想法,但不敢妄自打算,唯有希望門主大人能夠剋制理智而已。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又坐車一路奔波。
這一奔波,就是大半天的時間。
路上,因為太過於顛簸,連黃殊都忍不住睡著了,可元晞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地看著窗外,寧靜似一尊雕塑,永世不移。
黃殊還偷偷猜測,估計門主,昨晚上也沒睡。
可現在,看上去還是精神百倍的。
甚至於,精神到不正常了。
直到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他才看到門主的眼中,多了一抹異彩。
彷彿一個浩淼空靈的人,突然就多了一絲靈性和人氣兒。
黃殊來不及多想,跟著元晞,進了這個據說是玄洛所在的小寨子。
這樣的寧靜小寨子,偏僻寧靜,但也很落後,黃殊一路看過來,很難想象,那個所謂的玄尊,居然會願意住在這樣的地方。
一個過慣了優越生活的人,能夠忍受這樣的清貧嗎?
黃殊無法多想,他知道,找到玄洛才是當務之急。
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功夫,鬧得雞飛狗跳的。
誰知道,玄洛的蹤跡,來得如此輕鬆。
就在一間竹製小樓的前方,一張竹椅上,躺著一個男人,拿著一本線裝古籍,饒有興趣地看著,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面前多了兩位客人。
他自在而閒逸,彷彿過著世上最逍遙的日子。
“你沒逃。”元晞看著他,一字一句,肯定說道。
男子,也就是玄洛,輕輕一笑,似乎是在嘲笑她:“我為什麼要逃?”
“你如今會敗在我的手上。”元晞很有自信。
“未必。”玄洛放下古籍,挑眉看向她,“不過,我們之間,註定有一場未完成之戰。”
元晞沉默。
旁邊有一群小孩子偷偷打量著這兩個寨子裡面的不速之客,好奇地打量著鮮花錦簇襯托下,如出塵仙子般的元晞。
而元晞,卻是殺意騰騰地問了一句:“你,為何活著?”
你怎麼活下來的?你,憑什麼活著?
她的話出口,這春暖花開的地方,卻溫度驟降,如歷寒冬。
玄洛微微一笑,緩緩起身。
他身上的素色麻袍,隨之落下,赤著的雙足,毫不在意地踩在泥土中。
他的眼中,隱隱約約透露出一抹狂熱:“我活著,自然是為了……長生!”
他是真摯的。
他在說“長生”兩字的時候,就像是在表達自己畢生的追求,和永遠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