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師兄元石,和你二師兄靈靖,與你都不一樣。這不一樣,並非是天賦,而是他們自我的品性。你只看到了你大師兄和二師兄的優秀,卻不知道,他們為了如今的一句評價,付出了多少努力。”
“你的大師兄,原本只是一個偏激桀驁的少年,後來他成為我的第一個弟子,潛心學習,徹底摒棄了身上的浮躁之氣,沉澱下來,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而你的二師兄,如今尚不滿七歲,小小稚齡,卻展露出了非一般的天賦,但你可知,他家中親人皆不在,我收下他為弟子的時候,他親眼看著他的父親死去。在幼年只是承受這樣大的變故和痛楚,他質疑過自己嗎?他有選擇放棄嗎?沒有,就算只是孤身一人,你的二師兄靈靖,喁喁獨行,卻堅定地選擇走在這條路上,從未想過要放棄,或者回頭。”
“我知道最近外面有很多流言,許是被你聽進去了。但,芝蘭生於深林,不以無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謂窮困而改節!若你立身堅定,不為外物所動,那些流言不過只是清風拂山崗,無須在意!用他人的言行,給自己劃下一個圈子,這是最愚蠢的行為!”
元晞的話,越來越嚴厲,卻聲聲字字,如洪呂大鐘,震得許閆晨振聾發聵,滿臉淚水。
“弟子……知錯。”
元晞看著依舊匍匐的許閆晨,也注意到,他的脊背,似乎挺直了些。
她知道,這個弟子,是將她的話,當真聽進去了,而不只是敷衍。
元晞的語氣也不由得軟下來了些:“小晨,你可知,當初在開山大典,我為何會選擇你為我的弟子?”
許閆晨愕然地抬起臉,哭得很是醜陋:“徒兒,徒兒不知。”
“我以鏡花水月之陣法,拷問在場那些少年的心,你是唯一一個堅持下來的人。你的內心之堅定,超出你自己的想象。許閆晨,你是一個有大毅力的人,學習風水,天賦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東西,堅持才是。這是一條註定孤獨而枯燥的路,三年尋龍,十年點穴,而人的一生,有幾個十年?若是沒有大覺悟,走上這條路,註定失敗。”元晞諄諄善誘而道。
她說的話,何嘗不是她自己的心聲?
正如她自己在風水一道上的修行,外人不管說她再怎樣驚才絕豔,說她是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如今更是給她冠上了天下第一風水師的名頭。
可,他們怎知,自己在跟隨外公,隱居深山,硬生生撇去那浮世生活,只有清風明月相伴,山中鳥獸和鳴,那一堅持便是十幾年,又是一種怎樣的枯燥?
若是當初她靜不下心來,恐怕再是幾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也只會折戟在漫長而枯燥的道路上。
霎時間,許閆晨猶如醍醐灌頂。
他就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幾耳光,雖然由內而外的痛,可是他的茫然,他的不知,卻通通被人打醒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之前的想法和迷茫是多麼的可笑。
就如師父所說的——
愚蠢!
“徒兒,明白了。”他誠摯地說著,再次拜伏下去。
這一次,是滿懷對師長的敬意,和感謝。
元晞點頭道:“孺子可教。”
說著,元晞心裡也在思考。
雖然她說了這麼多大道理,目的是想要讓許閆晨堅持自我,而不是被外物流言所動。可歸根究底,許閆晨在風水一道上的天賦,的確不算好。
這段時間的觀察看來,他的天賦可以說是平庸。
他的心性雖然上佳,卻也沒有必要,硬要在一條道上走到死。
“不過,關於你在風水一道上的修習,我也考慮了一下。”元晞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開口,“雖然你是我的弟子,但並不代表你就一定要學習風水術,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其他的道路。”
“啊?”許閆晨疑惑地抬起頭。
他不學習風水術,學習什麼。
元晞起身,在身後書架的一個抽屜中,拿出了一本書。
這上面,是三年前,她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於是親手謄抄下來的內容。
看著書面上寫的三個字,元晞頓了頓,轉身遞給許閆晨。
許閆晨上前接過,低頭一看,頓時疑惑地重複:“傀儡術?”
“沒錯,傀儡術。”元晞看著這本書,不由得嘆道,“當初我有緣得了傀儡術的傳承,可我必定專注風水大道,傀儡術於我而言只是小道,是不可能花費太多精力在上面。可這傀儡術,傳承自上古時期,也是一門神鬼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