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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做外交官,可他爸爸當初高考差一分,沒考上清華建築系,最後學管理進了企業,他說,他爸爸從小就給他立了清華建築系的志願,想讓他替自己成為一個出色的建築師。”

江甜靜靜聽。

陸允信一字一字地說給她:“他說他真的快受不了了,盡全力,然後覺得每個數字都在扼自己的喉嚨,”陸允信陳述,“他說,是不是他拉肚子拉到崩潰,第二天狀態不好,考差,心態崩,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崩,他就可以逃離得獎機會,逃離奧賽,逃離清華。”

“第二年如法炮製,他是不是就可以被父母理解為不成材,放棄他,他就可以考自己的‘共…和…國外交官搖籃’。”

“他問我,如果是我,我會怎麼辦。”

如果是陸允信,那個沉默寡言不問旁人的陸允信。

他會說:“沒有如果。”

不知是那天晚上風太大,還是殘蟬太吵,陸允信衣服被吹得鼓鼓脹脹,眼前好像就是小姑娘一步三回頭,擔憂的眼神。

陸允信說:“如果是我,我會直接退賽。”

宋易修現在的成績,是北三參加奧賽以來,同階段衝的最高的成績。

如果用宋易修的方式逃避,學校、老師會給他扣上資質平平的帽子,北三被淘汰掉的同學會埋怨他在其位不謀其事,還有父母的失望……

如果用陸允信的方式,雖敗猶榮,北三不會追究責任只會惋惜,同學不會抱怨只會惋惜,給一個望子成龍的父母足夠的談資……

沒到結果,才有無限結果。

極其野心而壯闊。

那是從來都是利己主義的陸允信。

第一次,鬼使神差地,說出這樣的話……

宋易修沉默良久:“幸好,你不喜歡她,”轉念想到什麼,他說,“她以前寫過一篇關於愛情的文章,說她媽媽雖然嫁了她爸爸,但她更傾向媽媽那個竹馬,外交官,退下來到地方從…政,雖然沒聽媽媽提起過名字沒看過照片,但感覺就是一個風度翩翩溫文儒雅的人……有一種命中註定,大概是我的夢想型,剛好吻合她的理想型。”

那天晚上,宋易修在廁所裡,陸允信在陽臺上。

隔著一扇“嘎吱”作響的門,宋易修說了很多,陸允信話很少。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宋易修從廁所出來,邊洗手邊笑:“你說,她知道我因為雞湯拖垮了身體會愧疚嗎?”

對於無故退出奧賽的學生,每個學校都會私下警告,而對於有故退賽的學生,奧賽組委會會嚴查理由。

在奧賽結果下來之前,陸允信揣著一顆定…時…炸…彈,選擇沉默。

而在奧賽結果下來之後……

她不停問宋易修,不停擔心宋易修的前程,不停說“萬一”,每個字都重合著宋易修的字眼……

陸允信的心一團亂麻。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自己推到這樣的境地,他不知道她對宋易修的關心是真關心還是假關心。

抑或,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讓宋易修全身而退,用一種他曾經極度不認同、近乎“江甜”的處理方式……

他的校服上有肥皂味,江甜很喜歡。

他的手骨節分明,江甜很喜歡。

就連他的書,都比別人疊得更好看……

電影進入後半段,高…潮層疊。

不少女生嚇得抱在了一起,江甜聽著尖音,雙手順大流地攀住陸允信的腕。

江甜說:“那篇喜歡外交官的文章,是為了符合題材拿獎。”

江甜說:“愧疚是有的,關心是真的,但真的就是普通同學的愧疚和關心,說出來的萬一,都不衷心。”

“最不能接受的,是你說我和宋易修,”江甜停一下,“在一起……”

“那是二十五天前的陸允信說的,不是我,”陸允信說,“但仍然道歉。”

他指尖纏著她的髮梢,微微傾身,薄唇附到她的耳旁,寸寸闔上眸:“對不起……”

為她想說話時自己的離開,為那些漠不關心,為所有拒絕求和。

“然後……”陸允信話鋒輕滯。

江甜與他纏著小指,轉頭,恰好撞進他深邃而專注的眸。

“江小姐,”沉悶又認真地喚,“陸允信的耳朵說它以後不想聽你那麼頻繁地說一個男的名字,即便不衷心。”

“好。”江甜心裡某塊地方,不自知地陷了進去。

“陸允信的眼睛說,它希望以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