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慕陽點了點頭,隨後眼皮越來越重,閉上了眼睛。
穿雲院終於添了位小主人,母子平安。
門外,所有人鬆了口氣。
聽說是個男孩,李氏臉上露出了笑容。
阮慕陽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這一天的後半夜了。她也算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
“夫人,您醒了。”看到阮慕陽醒過來,琺琅臉上露出了喜色。
阮慕陽點了點頭。看到了就躺在她身旁,已經被包好了孩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臉,她的心裡格外柔軟,覺得先前的那些痛都是值得的。
“慕陽。”
聽到聲音,阮慕陽才發現張安夷竟然還在。
“你怎麼還沒走?”怕驚擾到孩子,她輕聲問。即便是丁憂,他已然被許多朝中官員盯著,那些人恨不得找到他的錯處狠狠參他一本,若是知道他留宿,不知道又要怎麼罵他了。
張安夷那雙淬著燭光的眼睛溫柔極了,伸手撫了撫她的臉說:“始終不放心,想等你醒過來再走。夫人,我從沒有像剛剛那樣怕過。”即便是入仕一來,從翰林院編修一路步步驚險直至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經歷過那麼多九死一生,他從來沒有像剛剛那樣怕過。
她的身子會這麼差,懷著身孕經歷這麼多,多半是他的過失。若是真有什麼事,他恐怕會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阮慕陽柔順地笑了笑:“還好母子平安。”
終於,她跟張安夷有孩子了。雖然現在還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是她覺得他們的孩子一定會是極漂亮的。
張安夷陪阮慕陽陪了大半夜,直到阮慕陽吃了些東西又睡著了,才趁著天還沒亮,灰濛濛的時候離開了張府。
阮慕陽終於生下了個男孩的訊息第二天傳到了阮府。
趙氏開心不已,立即準備許多東西,來張府看望她。
將外孫抱在懷中,趙氏又是高興,又是擔憂:“這孩子怎麼這麼輕?往後要仔細注意著他,好好調養才行。”
雖說是母子平安,可是大夫說孩子不足月,再加上阮慕陽懷有身孕的時候情緒波動大、思慮過重、身子虛弱,所以這孩子的身子也十分不好,生下來的時候就比尋常的孩子輕上許多。
阮慕陽點了點頭,心中格外憐愛、也對這個孩子格外愧疚。
趙氏又問:“張安夷可有派人傳來什麼口信?”
“母親,昨日我生的時候他回來了,一直陪著我。”阮慕陽答道。
“他陪著你的?”趙氏有幾分意外。女人生孩子男人大多是在外面等著的。產房是見血的地方,對男子來說非常晦氣,鮮少會有男子要進去的。而且張安夷因為丁憂,住在京郊,趙氏沒想到他回來了。
“他對你倒是真心。張家的男人都不娶妾,你比你姐姐要有福氣多了。”說到阮暮雲,趙氏嘆了口氣。
前年的時候,宋家給宋新言納了個妾氏。不是他們夫妻不恩愛了,而是男子三妻四妾是免不了了。像張家這樣有家規不得納妾的整個京城找不到第二個。阮暮雲當時沒說什麼,可是回到阮家見了趙氏後就哭了出來。
阮慕陽垂了垂眼睛,十分心疼自己的姐姐。
好在張家的男子不得納妾,若是張安夷要納妾,她恐怕沒辦法那麼識大體。她根本連想都不能想象他對旁的女人那樣溫聲疼惜。
和旁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是許多女人都要經歷的,就連趙氏也是,阮中令有兩方妾氏。像她們這樣的正妻必須要能容忍。這個話題太過沉重,趙氏轉移了話題道:“孩子可取名字了?”
“還沒呢。”張安夷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自然是沒來的給孩子取名字的。
趙氏的話提醒了阮慕陽。確實該取名字了。
“這孩子身子不好,大名留給他父親取,小名要取得隨意一些,都說賤名好養活。”
阮慕陽點了點頭。這跟她想的一樣。孩子的大名自然是要留給張安夷取的,她不是的料,取名恐怕也取不好,也就不在張安夷這樣的人面前班門弄斧了,小名隨意一些,她可以取。
趙氏離開後。阮慕陽便開始想孩子的小名了,一想便想了好幾天。
最後,他決定給孩子的小名取叫廿一。
他生於正月二十一,便是廿一。
“夫人,小少爺這個小名好!”紅釉道。
阮慕陽笑了笑,滿眼溫柔地看著懷中的廿一。恢復了幾日,她的身子已經有些力氣了,下身也不怎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