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喻巧慧揚氏劉氏,似是沒反應過來般。最後還是劉氏出的聲。“我去吧。”
“這是……”小呂氏見喻巧慧和揚氏將於氏抬上牛車,愣了下,跟過去小聲問了句。
劉氏抱了床被子,看見她,明顯的腳步停頓了下,看了眼正屋裡,抿著嘴沉默的走到牛車旁,把被子鋪上,待喻巧慧和揚氏將於氏放下,她將另一半被子細心的給兒媳蓋好,自己則抵著兒媳的雙腳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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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牛車旁空了一半,是留給小揚大夫和施安平的。
既然兒子會去,施午便讓三弟別跟著。
牛車漸漸遠去,小呂氏又問了聲。“傷得很重?”
“小揚大夫說情況比較嚴重,得徹夜守著。”喻巧慧小聲的回著話,又進了屋裡,把臉盆布巾收拾下。
揚氏拿起於氏剛換下來的髒衣服,問著三妯娌。“給她洗乾淨?”
“嗯。廚房小灶裡我燒著熱水。”本來是想著洗澡用的,一直沒得空,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喻巧慧想著小閨女剛才說得話。她以為是奶奶,現在看著,卻有點像是說於氏,不管是哪個,她心裡都不好受。雖說,平時沒什麼情分,可一個屋簷下住著,一住就是十來年,也是有點香火情的。
小呂氏見喻巧慧和揚氏雙雙往東廂廚房去,她看了眼,便朝著正屋去了。
施晚進屋來看老母親,不等老母親問話,他主動提起於氏的情況。
“真是作孽啊!”焦氏聽完,沉默了許久,才長長的嘆息了聲。
呂氏和潘氏都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小呂氏進屋見屋裡氣氛不太對,心想,怕是三伯把於氏的情況說了,她便默不作聲的站到了丈夫身側,低垂著臉,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施老頭拿著旱菸敲了敲椅側,他沒抽菸,雖然他很想抽菸,礙著老妻情況不太好,才苦苦忍著。“沒什麼事,就回屋睡覺去。”
“太奶。人參送給你,小揚大夫說,天天切點兒,煮些水喝,人就精神了。”施小小不知什麼時候跑回了屋裡,拿著個錦盒,噠噠噠的又跑了過來。她向來愛笑,這會也是一臉笑模樣,甜甜的聲音透著關切。
焦氏想著糟心的二房,婆婆不是婆婆,兒媳不像兒媳,男人也沒個男人模樣,再看看小小這小曾孫,她眼裡總算有了點欣慰,伸手把人拉到床邊,撫著她的額髮,目光帶些懷念,透著幾分傷感。“當初你娘生你時,我見你是個閨女,朝著你娘就是一頓罵,老覺得你是個掃把星,哪裡能想到,你卻是施家的福氣,真正的掃把星是娶進門的兒媳,好孩子,太奶以前對不住你。”
“都過去啦。”施小小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學著大人的模樣兒,說得很是老氣橫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爹我娘待我好著呢,我打小也是衣食無憂長大的。”
老人家有偏見,她覺得沒什麼,人心嘛,本來就是偏的,它又沒長在正中央,可以理解,再說,她有的是人歡喜,不缺太奶這點慈祥和藹。除了罵她兩句,也沒見太奶對她做過什麼過份的事情。
“你把人參送給我了,你爹你娘就沒有了。”焦氏聽著她的話,笑了笑,又逗了她句。
施小小得意的抬了抬下巴,特驕傲的說。“那有啥,沒了再掙唄。”她說得輕巧極了,好像人參就是地裡的白菜蘿蔔似的。
焦氏聽著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那我就把人參收下了。”
“肯定要收下的,我送給太奶的,是我的心意呢,太奶怎麼捨得我傷心喲。”施小小知她心情不好,心裡有鬱結,特意逗她笑。還抬著胳膊,裝模作樣的抹眼淚。
焦氏臉上的笑止都止不住,看向小曾孫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柔軟和溫暖。
見焦氏精神好了許多,擠在屋子裡的老老小小也都放心回屋。
施豐年牽著小閨女的手,父女倆緩緩的朝屋裡去。
呂氏到了屋門口,喊住了他倆。“小小明兒跟王叔說聲,這兩天就暫時不去讀書,你和善哥兒留在家裡,多往正屋裡說說話兒。”
“曉得啦奶奶。”施小小脆生生的應著。
“乖孩子,快去睡覺吧。”呂氏笑著眉眼柔和。
父女倆回屋時,就見喻巧慧坐在桌邊,像是在等他們。“見你們往回來了,我就沒往正屋去。”
“娘。我把人參送給太奶了。”施小小噠噠噠的跑到了母親身邊,倚在她胸口,胖胖地小爪子,虛虛的搭在她的肚子上,笑得眉眼彎彎。“還有隻人參,要小點兒,才二十年,你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