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朝中並沒有什麼清閒的衙門……”楊小糖如此說道,“就算是前朝據說十分悠閒的翰林院,到了我朝,都可以忙得四腳朝天。”
“外交啦內政啦軍事啦這些事情肯定多了。”阿綬已經深刻體會到了這個大赤朝在那個穿越者世祖的帶領下究竟變得是多麼的龐大且難以管理——並且也已經深刻體會到,這不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來管理,而是考試最容易讓上位者瞭解到這一年究竟是怎樣的情形。
“我估摸著這些衙門考評得一直到臘月去。”楊小糖說,“我以前聽我爹說,這個京中的考評只是開始,然後是地方上的考評,地方上的考評呢,還要派京官出去實地檢視,如果做得不好或者說造假呢,還會從上往下追究到底……可複雜可複雜了……”
王飛燕點了點頭,道:“是這樣的呀,我以前在西北的時候,到了冬季,不管已經跑到哪裡了,都要立刻停下來,一邊把考評快馬加鞭送到京城,一邊把自己的位置告訴皇帝陛下,等到快過年的時候京中就會來人了——每年來的人還不一樣,有一年來的是一個白鬍子老爺爺,我爹看到的時候簡直嚇死了,生怕那個老爺爺一個不小心就被風吹倒了。”
三人一邊說著“別人”的考核,一邊就回到了燕家,先去給楊氏請安,然後便一起乖乖地等著吃晚飯了。
因為這年底考評的緣故,家裡面如今只有楊氏任氏還有她們三個人一起用飯了,其他人,包括只會畫畫並且在畫院混日子的燕冬,都在忙碌著各自的考評,壓根兒沒有時間回來。
任氏夾了菜給阿綬,笑道:“每年這個時候,就只剩我們娘幾個吃飯。”
楊氏笑道:“可不是呢,還好今年飛燕來了,否則呀,還要少一個人。”
“倒是小糖每年這個時候都跟著我們了。”任氏給楊小糖夾了一根雞腿。
楊小糖嬉笑道:“我要是回去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就只好到姑姑這裡來了。”
楊氏笑著看了一眼楊小糖,道:“聽說你和明算司的白司長家的郎君走得很近?近得我家阿綬前段時間總和我說你見色輕友了呢!”
楊小糖臉紅了一紅,但也算是大方,她嘿嘿一笑,啃了一口雞腿,然後才道:“我喜歡他呀,所以我還想著等我省試考完了,就讓他上門來提親呢!”
“哦喲,小糖已經規劃到四年以後啦?”任氏讚許地看了她一眼,“不錯不錯,遇到這樣的如意郎君,是要早些定下來,否則呀就被別人搶走了。”
“是噠,我就是這麼想噠~”楊小糖一邊是羞澀一邊又十分坦然。
阿綬在旁邊睜大了眼睛,她是萬萬沒想到這麼一段時間相處,楊小糖就已經和白徽的關係突飛猛進,現在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王飛燕只零星見過幾次白徽,此刻便只感慨道:“白郎君的確是長得特別英俊,幾乎是我見過最英俊帥氣的男人了,小糖的眼光是沒錯的。”
楊小糖自豪地挺胸,忽然又沮喪了:“只不過我覺得我有點矮,要是有辦法長高一點就好了……”
。
過了兩日休息的時候,鹿桓便來找阿綬一起出去看花了。
這一次他倒是沒拉著燕緯一起,而是單獨給阿綬送了拜帖,然後請她出來一起看花。
拿著拜帖,阿綬也沒有多想什麼,便歡快地答應了下來,簡單收拾了一二,就和鹿桓一起出去了。
她沒有多想,但並不代表著鹿桓沒有多想。
事實上,這已經算是鹿桓的一種試探了——之前他與阿綬的所有聯絡都是透過了燕緯等人,打著兄長的旗號一起來的,就算是之前在錢塘的玩耍,也是用了燕緯的意思,而這一次,他以自己的名義來邀請她出來玩耍,她也答應了……是不是說明,她對自己有點意思???
懷著一顆撲通撲通亂跳的心情,鹿桓坐在馬車上,臉一點一點紅起來,最後便好像是紅蘋果一樣了。
“咦,你很熱嗎?”吃完了一塊梅花糕的阿綬一抬頭就看到了鹿桓紅得很惹眼的臉頰,“今天還有點冷呢……你是不是穿多啦?”
“……呃,不是的,我是有點緊張。”抹了一把臉,鹿桓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回到京城之後,他便聽白徽說了他是如何打動楊小糖的事情,回想起白徽的激動和得瑟,他才有了也快點對阿綬表白心意的想法。
“緊張什麼?”重新拿了一塊芝麻糕,阿綬有些奇怪地看向了鹿桓。
“呃……你知道我白師兄和小糖的事情嗎?”鹿桓決定迂迴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