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也是一喜,忙問,“可說了什麼?”做了這麼多戲,若對方不上鉤,也夠讓人鬱悶地。
“倒沒詳說,只來問問咱們拿券子做抵押可是真的,要押多少銀子。羅掌櫃按原先說好地,說押十萬兩。那掌櫃倒不顯十分吃驚。想來,這些銀子,他們是有的?”蘇士貞邊想邊道。
蘇瑾低頭思量,這廣記再有家底兒,週轉銀子當也不會太多罷。難不成會超三十萬兩?
覺得不可能,又覺有可能。當鋪不是實物買賣,每天銀錢流動極大。一進一出就有豐厚利錢
思量好一會兒,和蘇士貞道,“等他再來,叫羅掌櫃和他說:東家新算出銀錢缺口,要押十五萬兩出來方夠。看他如何應對”
蘇士貞就嘆了一聲,“瑾兒,這法子真能行?”
蘇瑾笑道,“事到如今,不行也要行。丁姨那裡二十萬兩若全當了,只能換了十六萬兩出來。一進一出賠進去四萬兩呢雖將來可贖回,利錢少說也要付一兩萬銀子呢若不做,這銀錢豈不是白白虧了?”
蘇士貞默了半晌,微微點頭,“行,就按你說地辦。”
蘇瑾就開解他,“爹爹別多想,現在看來,進行倒還順。咱們忻州的船說話也就到了,只要貨一到,廣記一瞧咱們的貨物充足,說不得就下手了”至於之後,就用丁氏的法子,要兌可以,兌百張只給十張
忻州坊子過年時也只歇了十來日,好在織工都是當地的,也沒大礙。又因春秋冬三季是旺季,坊子一向人手充足,宋子言放出給織工配身股的訊息,雖有當地商戶阻撓,沒做成。織工們卻有了盼頭,和一月多利幾錢工錢相比,哪裡比得上分一份身股在手,年年得紅利強?
是以,暫時的,織工辭工的事兒也漸少了。工坊人手足,原料足,第三批毯子正月二十就出了忻州,二月十三日到了杭州。
此時,廣記的掌櫃已往蘇記跑過三次,只是仍然未表露出要接受蘇記券子質押之事,可見這家做生意也是極謹慎地。
蘇瑾雖整日掛心,也知該沉得住氣。這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誰沉不住氣,就要一敗塗地。
隨著蘇記這一批毯子靠岸,以往關注此事地當鋪再也坐不住了。有向隨船回來地船工打探地,也有向張荀等人問地。
忻州那邊兒並不曾作假,羊毛早已提了價兒,比高出原先三成的價兒買貨。當然,其中有一半以上的羊毛出自孫閔二人之手,這價兒雖漲了,也相當於左手換右手罷了。餘下的一少部分上漲的價錢才計入成本。
另一方面,身股一事,早在忻州府傳得沸沸揚揚。
這都說明,蘇記要擴坊子是真。
而知內幕的廣記,正如蘇瑾所料,存心想吞掉蘇記,知他羊毛上漲,毯價不漲,原本正價發賣十四兩的貨物,如今折價兒九兩抵出。一張蘇記尚還賠二三兩銀子呢
而他們拿來轉手一張便有五兩銀子的利。
那位廣公子年後因此事又來了杭州,聽聞這訊息,極是意動。原先汪顏善因恨陸蘇二人,一直攛掇廣記不收蘇家的券子,現今見杭州當鋪多有動心者,廣記不收,蘇家也能兌來銀子。倒又極力攛掇他收。
與那一幫子酒友朋友,整日的把個廣公子奉承地天上少有,地上無雙,整個大明景隆朝只此一人地青年才俊。
而與此同時,蘇瑾認為時機正適宜,開始在自家鋪子正式發售券子。對外發售自然和大客戶不同,要價是十四兩一張,承諾不管毯子漲到何價兒,一券子可兌一張毯子。
開售當日,就有不少零買地客人來買這券子。——當然其中多數是丁陸蘇幾家不常出門的家人罷了。
券子開售三日後,羅掌櫃帶來訊息,廣記掌櫃上門來說,想和蘇記談券子質押地事,條件是一次性將蘇記十五萬兩券子都收在手,蘇記不能再向其它當鋪抵押。
蘇記一聽倒笑了,她正愁廣記不全收呢
忙去找蘇士貞和丁氏商議。
這事兒丁氏懸心了兩三個月,如今要有結果,自然高興。和蘇瑾三人又好生議了議,那廣記會提什麼條件,自家如何應對等。
三人議了一整日,把關關節節都想到了,這才叫羅掌櫃和廣記傳話兒,請廣記東家來商議合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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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章 花開爛漫
廣記當家的廣至善廣老爺來的倒也快,三日後就到了杭州,蘇士貞將他迎到自己的宅內商談生意。
說是商談,其實不過兩下見見面兒,增加雙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