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勞葉媽媽在此等著老吳他們,到時你跟著直接到內衙即可。待會姑爺派人來接我,叫香草陪著我便可。”蘇瑾回神,向葉媽媽吩咐道。
葉媽媽笑道,“好咧。”說著看了看天色,“姑爺派的人怕是快要到了,小姐也準備準備罷。”
蘇瑾點頭。正說著,張荀自前院過來,一見她便便喜孜孜地笑道,“小姐,鋪子裡剛兌出一批羊皮呢。”
蘇瑾笑了下,招他過來,移到屋蔭下,才笑著問,“兌出去多少?這幾日客商們自草原回來,帶的羊毛之物可多?”這客商是指原在蘇瑾店裡住過的客商,幾乎每個客商在進草原時,阮大都要與人再三說明,她這裡收羊毛云云。現在那出關的客商們當是該回來了。
“羊皮兌出去近三百張。羊毛麼,有三四個客商回程時帶的有,每人帶得亦有一百多斤呢。他們回程時,就將羊毛搭在牲口背上,省腳力,又不費事。二掌櫃已叫人將貨收了,因這兩日小姐忙,便沒來與您報帳目。”張荀笑呵呵地道。
蘇瑾微微點頭。她的邸店生意到現在也算是正式進入收穫期。以兌換羊皮的法子,倒是極受客商的歡迎,雖然對面的盛記搶起她不少生意,總體說來,自己亦不少掙。而且她依靠著邸店訊息的靈通,倒過幾手布匹與茶葉,每批獲利約有三四百兩。而利頭最大的當屬接下來的即將大量生產的羊毛毯子了。
這羊毛毯子的加工地點,她倒是想挪到容秀縣去。一來自己好親自監管,二來也遠離盛記,省得叫他搶先跟了風。
與張荀說了會兒鋪子裡的生意,蘇瑾又道,“你現到櫃上與我抽五百兩現銀來,咱們到了秀容縣怕是要用呢。”
張荀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小姐,原先回程的商人還提過,在路上遇到孫公子一行,這十來日,倒沒聽人提及了,您說這……”
孫毓培幾人四月初進的草原,按正常行程,此時也該回來了。關外的商路已成定勢,往返的商人遇見總要搭些話,或叫人捎信兒回來,自四月底至六月裡,他們一行的訊息不斷,現在……
蘇瑾想了想,推測道,“可能他們也在回程中,不消叫人捎信了吧?”
張荀一拍腦袋,笑道,“也是。我倒把這茬兒給忘了。小姐,那我去了!”
蘇瑾點點頭。
辰時末,朱府幾人回來,將院中的行李都裝了車。
上任的時辰是在明日末時,而陸仲晗此時已在離秀容縣東城門外三十里處的驛站裡等侯。道要她前與會合,與他一道上任去。
這邊剛裝好車子,老黃頭帶著長勝便來了。這老黃頭面皮幽黑,個短,消瘦,但看起來精神極好,長勝這個小夥子大約也是陸三夫人跟前的。但這些事陸仲晗信中沒說,是蘇瑾猜的。
因為這二人對她的態度還算不錯。蘇瑾暗自猜,會不會婆婆算是不甚討厭她?
“少奶奶,可收拾好了?咱們走罷!少爺在驛站候著呢。”老黃頭笑眯眯的上前來行禮。
蘇瑾笑著點頭,“收拾好了。相公怎麼又叫您來,天兒怪熱的。”
“不礙,不礙!”老黃頭笑呵呵地擺手,“即收拾好了,咱這就走罷!”
蘇瑾叫了香草,和她一道兒了上了馬車。忻州府離陸仲晗等待上任的驛站亦不遠,約有三四十里的路。五日前他便到了驛站,因那驛站過於破舊,只是叫人與她傳了話,直到今日才叫人來接她。
因時間充足,幾人趕路倒也不急。蘇瑾一路上問著老黃頭徽州的風土人情,長勝趕著車,老黃頭坐在車前平臺上,隔著車簾與她講得起勁兒。
中途到一飯莊停歇一個時辰,下午申時末刻才到達驛站。
這驛站實是破舊,青磚院牆幾經修補,新新舊舊的青磚壘在一起,象是補得拙劣的衣衫。
蘇瑾到時,陸仲晗正著一身簡便青衫,在後院與二個年約四旬的中年人商談什麼。蘇瑾沒叫人去打擾他們,自進了早已安排好的驛房等著。
約兩刻鐘後,那兩個中年人離去,陸仲晗才舉步向這邊走來。又是三月不見,他似是比上次見時消瘦了不少。
“見過大人。”待他進了房間,蘇瑾笑著施禮。
“夫人免禮。”陸仲晗含笑揮揮衣袖,一本正經地道。
兩人對視笑起來。蘇瑾拉他到桌前坐下,近距離看,他的確消瘦了。有些心疼,故意笑著道,“不過選個上任的日期,叫你為難成這樣麼?”
陸仲晗從善如流,點頭,“本是七月初便能到任上,一路上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