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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況且烏石蘭玉珊自有手段,閣子收拾得裡錦繡華美,還有一群美人兒翩翩起舞,何等賞心悅目。這群人俱是她的陪嫁,一路從烏戎迢迢而來,為她籠絡帝王,為她探聽訊息。寶琢原也該是其中之一。

一舞罷了,美人將要退場,一行人才繞過屏風,竟喁喁私語開了。

“小公主已有一段時日不曾來了吧。”

“是呢,從公主得了寵開始就沒再見露過臉。真真叫人心寒,難不成,竟是信了宮裡那些流言蜚語?”

“都說她與公主感情好,我看不見得。”

烏石蘭玉珊像是沒聽見,取來一杯酒送到皇帝唇邊,輕笑道:“陛下若不飲盡這杯酒,接下來可就沒有好歌舞看了。”

他原是斜倚在席子上,應著琴聲曲腿叩著節拍,舉止間透著股閒散的精緻韻味。這會兒聞言卻是目光微動,手一壓推回了杯盞,低笑道:“沒有歌舞,不是還能看戲?”

她微微愣住。

“說笑罷了,只是朕若不喝呢?”

“陛下當真不喝?”她就著酒盞飲了一口,盞口抿上層嫣紅的口脂,她眼波流轉,自有一番嫵媚。

他看她一眼,卻半點不領這番風情,“聽說,你制奶茶的手藝極好?”

“陛下倒還記得上回寶琢那丫頭說得話呢。”她臉色有稍許不自然,隨即嗔怪笑道,“我還沒問陛下呢,那回怎的待我這般冷淡,我苦思冥想數日,始終不知哪裡得罪了陛下。”

“烏戎大公主訊息通達,竟不知朕喜怒不定的性格?”他把玩著酒盞,抬眸覷著她,那笑很快淡了下來。

這話越來越難接。實際上,從一開始她就不明白陛下的意圖何在,旁人看是連寵數日,實則……她根本就不曾與他同房。每回來,也不過是日日品賞歌舞,旁人只知裡頭熱鬧,夜夜笙歌,又哪知真相。

她的眼神明暗不定,難不成真是因為烏石蘭寶琢那個女人?聽說這段時日她與陛下鬧脾氣,所以陛下才會……

想到這,烏石蘭玉珊勉強笑道:“訊息通達從何說起,自入了宮,能用的不過數人,哪裡來的訊息呢。況且陛下性子極好,哪個糊塗人敢這樣評說陛下?”

宗策但笑不語。

空氣裡的凝滯無端引人尷尬和不適,她打破了沉默,彷彿沒有剛剛那一場對話似的,主動問:“陛下,可還要再賞一曲?”

他緩緩開口,“不了,朕在想一件有趣的事。”

“是何問題?”

“朕在想——”他支著額頭破為煩難地模樣,丹鳳眼輕抬,竟是勾人心魂,“你們姐妹都是烏戎人,為何公主身上的香氣,與寶兒截然不同?”

*

從滄瀾閣離開,宗策信手摘了花園裡一枝杜鵑花,一瓣一瓣地撕了。

“不搶,搶,不搶,搶……”

賢庸瞅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提醒道:“陛下,這朵花共五瓣,您起頭第一個說了‘不搶’,末了還會是它。”

宗策把花莖一丟,煩悶地擋了擋眼,“明知結果,女人怎麼還愛這個把戲。”

“要不,給您找朵千瓣菊來?”

宗策似笑非笑地橫他一眼。

罷了罷了,阿政難得有個喜歡的,他嘛,誰還不都一樣。

還沒走上兩步,天上豆大的雨珠打下來,像斷了線的珍珠,頃刻間,地面就朧起一片濛濛的溼氣。

賢庸舉起寬袖給主子遮著,“落雨了,陛下,您去那邊亭子裡躲躲,奴婢叫他們把御攆抬來。”

宗策原是要點頭,想不過又搖了頭。

“你回去叫阿政接手,我再走走,別跟著——暴露身份。”

他抹開睫毛上沾的水珠,從懷裡掏出張面具戴好,懶得聽賢庸再勸,抬腳就走了。皇帝冒雨在宮中行走是大事,換個身份就疏鬆多了。

這麼個天,四周暗沉,像潛伏著一頭巨獸遮蔽了日光。

寶琢很喜歡雨天,尤其是在靈感缺失的時候,穿著仿雨衣材質的透明外套,蹬一雙雨靴,一個電話call到趙宣那裡,就能把他拖出來陪自己散步。現在麼,情緒不佳,皇帝好一時歹一時,丁才人那裡又有諸多事端。都不是自己想惹的事,偏偏纏著丟不開,煩煩煩!

路過一間殿閣時,忽而看見一位熟悉的人,在玉階底下坐著。

她在對方跟前站定,不確定地問:“是阿敕嗎?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宗策聞聲倏爾抬頭,見果然是她,一時倒有些發怔。怎麼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