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她本來有些閃爍不定的眼眸猝然間變得堅定了許多,面容之間亦是義無反顧。
“司空夫人真是好大的手筆,真是讓素珍受寵若驚。但這一切雖然誘人至極,我卻仍然想勸夫人三思而後行。
夫人剛剛所說的好處我都明白,而所謂娥皇女英,齊人之福的大好事只怕是天下男子最想要的日常狀態。就連我聽著,都覺得甚是美好,但是我很清楚的是,這樣的大好事或許會在這世上存在,但卻不可能發生於南府之內。
因為王爺他並不會享受這份美好,就算想好了,司空小姐也無法和我成為那傳說中的娥皇女英。”
素珍微微喘了口氣,目光掠過面露讚賞之光的如槿,而後又在那對面色極寒的母女臉上逗留了片刻,唇間微微嘆息,心中蓄積已久的話語全都脫口而出:
“我和令愛自相識開始,就註定了無法好好相處的關係。娥皇女英相輔相成,若是以如此糟糕的關係平衡作為感情基礎,只怕二者只能留存其一了。
夫人時常參加各府夫人的小聚,想必其中談論的最多的話題就是如何懲治側室侍妾,從而端正自己的主母之威。剛剛我在滄瀾軒和那些夫人們談天,聽到的也是這些。
所以,夫人千求萬求,就為了給令愛一個捱罵的定位角色,只怕是不妥的吧。心悅一個人,本就是想將他據為己有,無可分享。這的確是自私,卻也是實情。我是墨謙的妻子,真的無法容忍他有這種齊人之福的心。
只怕令愛就算勉強入府,日後的每日也是煎熬,雖然我不會刁難她,但並不保證會讓她好過,如此,司空夫人還要執意而為嗎?”
“你敢!還是你小心自己的安危比較重要。”
司空青鸞從牙縫裡擠出這樣一番話。身旁的司空夫人向她投以不悅的目光,她都置若罔聞,只顧著死死瞪著素珍。只怕若是眼神裡有毒,素珍早就暴斃身亡了。
“我為何不敢?你覺得,以你的本事,觸碰到我安危的可能性很大嗎?就算是上次,那麼近的咫尺以對,你行事起來都是困阻重重的,何必再說這些大話呢?”
素珍含笑以對,但視線之中卻一片晦暗,越發冰冷。身後的如槿目光如炬,隨手準備出手捍衛素珍,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欺人太甚!”
司空青鸞低吼了一句,醞釀許久的掌風朝素珍極速揮去。身旁的如槿眼中閃現一抹厲色,衣袖紛飛掌風凌然。
但她如此的抵擋不過是中了那青鸞的圈套而已。只見她明面上攻擊,實則是要生擒素珍的手臂。
所以見如槿出手立即偃旗息鼓,動作如同飛鴻一般彎曲而行,硬是與如槿錯過,徑自朝素珍而來。
“不好!夫人,小心!”
如槿神色之中立即揚起一抹驚慌,呼吸也跟著紊亂,想要阻攔卻已經是來不及,眼眶之中的目光猝然閃現出瘋狂的色澤。
素珍眼睛和耳朵全都充斥著繚亂紛繁,大腦裡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危險朝自己而來卻是無能為力。因為她再如何,也是擺脫不了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現實,那青鸞想傷她,說實話真是易如反掌。
“啊……”
驚叫而起,骨骼皮肉遭遇重創,聽起來森然不已。
素珍怔怔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眸驟然睜得極大,立即便起身。但發現自己這舉動實在是毫無用處,眼前不禁揚起一抹恍惚,連呼吸都不由得凝滯了起來。
只見自己的眼前,一堵寬闊的背脊傲然挺立,身上的幽深氣息配合著冰冷的梅香肆意飛揚,毫無禁忌。
姬墨謙筆直而立,一隻手揚在半空,攥著司空青鸞雪白的手腕,面色淡淡,眼神一望無底。
“你,竟然是你……”
司空青鸞眼中閃過一抹眩惑,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這個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鼻尖甚至都能嗅到他身上的氣息,一顆心砰砰直跳。
但如此悸動的心緒卻沒有持續多久,因為緊接下來的劇痛令她臉色一下子煞白不已,疼痛的感覺令她喊都喊不出來。
“你處心積慮,只為靠本王近一些,如今這距離,你覺得可好?”
姬墨謙凝視著她,口中話語緩緩而出。但是隨著言語的行進,手掌間的力道也越加沉重,難以負荷。
突然間,“嘎達”的聲響肆意而來,司空青鸞瞳孔驟然縮小,呼吸凝滯。被姬墨謙捏在掌心的手腕無力地垂了下來,連疼痛都消失殆盡。
“這隻接觸過了,接下來換另外一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