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說起來,這事兒也怪不著夏家,誰讓那位要離間夏家兄弟。”徽瑜伸手指了指天。
郭彤明白徽瑜的意思,微微一默,才道:“這些可不是咱們閨中女兒該管的事情,只是家族的盛衰卻能關係到我們一生的幸福。用我們的婚姻謀取了家族的利益,最後我們得不到什麼卻要跟著受牽連,說起來這世上最難為的是我們這些閨中女兒。哪裡還有閒心同情別人,先把自己個同情個夠吧。”
以前郭彤也不曾這麼犀利,許是因為婚事定在了遙遠的他鄉,這陌生的恐懼讓她也變得有些緊張跟壓抑,言行之間到底是帶了出來。
“其實也不用想的這麼悲催,民間有句話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婚姻這件事其實說起來還是要自己好好地用心,女人嘛就要放聰明點,別一顆心都扔給人家,但是也別太防備令人厭惡,適可而止更好。漫長的歲月一日一日的延續下去,總能找到兩人的共同點。”
“我有些怕,在哪裡我一人熟悉的人都沒有,就算是被欺負了孃家也距離太遠,連個求救的地方都沒有。”郭彤眼眶一紅,“多少京都外嫁女都客死異鄉,她們的孃家不顯赫嗎?可有什麼用呢。”
徽瑜深以為然,代表人物迎春姑娘。
所以說,女人過日子就要放聰明,改狠的時候一定要狠,改軟的時候一定要軟,若是丈夫是個能搭夥過日子的就拿出一半真心慢慢的熬日子,若是個豺狼心的,就多長點心思才是正理。
“忍字頭上一把刀,萬事彆著急,若是發現不對先遣人回京報信,可別一腔熱血上來把自己個坑了。這世上別人的性命還能比自己的金貴了?”
“你真是個促狹鬼,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好多了。最近比較緊張,看什麼做什麼都覺得心不在焉的,說到底都是遠嫁惹的禍。”郭彤嘆口氣,“我爹爹也說了,他是三番五次的見了人,試探過,考校過的,想來不會有大問題。”
能為女兒做到這個份上,章大學士其實也是個稱職的爹了。
“為什麼一定要遠嫁?在京裡找個人家不是挺好的麼?”徽瑜搞不明白章大學士怎麼想的。
郭彤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聽我娘說,我爹跟這位兩浙總督頗有交情,這些年一直有往來。”
所謂通家之好!
徽瑜搖搖頭,不過還是安慰郭彤說道:“沒事,放正一顆心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說不定人家那邊還怕你是個母夜叉呢。”
“呸!你才是母夜叉!”郭彤羞紅了臉,跟徽瑜滾到一塊,笑鬧一陣,又打起精神來說道:“你說得對,日子是人過出來的,我怎麼能還沒過就先投降了。”
“就是,咱們要對自己有信心,在這世上走一遭就是要過好日子的。”
“可是好日子不是那麼好過的。”
“天上也沒有掉餡餅的,沒有付出哪能有收穫。”
“要是付出了也沒收穫呢?”
“就當自己眼瞎了,要真到了那一步,把自己的嫁妝看好了,關起門來也能過好小日子。爹孃是兄弟姐妹的,兄弟姐妹是各有家庭的,丈夫是有妾室姨娘分享的,公婆妯娌都是難纏的,可是再苦再難日子也還是要過的。人來世上走一遭就是受罪的,等到熬得子孫滿堂那才是圓滿,先苦後甜就是這麼來的。”
“做女人真難。”
“做男人也不容易,仕途經濟,老婆妾室,一個周旋不好就跟夏明喆似的,多少人看笑話。”
郭彤就忍不住笑了,看著徽瑜說道:“我就愛跟你說話,說著說著,這心裡就像是有了主張。”
“我也愛跟你們說話,說著說著,我就覺得智商上頗有優勢。”
郭彤:……
徽瑜哈哈笑了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這房間裡盤旋,飛舞,似是這人間的煩惱,都跟著煙消雲散了。
“我出嫁的時候你會送我吧?”
“這個不好說,你知道我最近一直在偽裝低調。”
“你能不氣我麼?”
“這個好像有點困難,你要知道不氣著你我怎麼才能讓你計我一輩子呢?”
“其實你也不容易。”
“總算說句良心話了。”
“靖王這個人冷冰冰的,你以後也多長點心,別再這麼沒心沒肺的。”
“都說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沒心沒肺也挺好的。其實我一直覺得自己心眼挺多的,怎麼到你眼裡就跟傻缺一樣?”
“你不傻,就是對人太好了。以後別這麼熱心,不是每個人都能值